泛白的唇瓣颤颤巍巍:
“小童,这怎么可能呢,你才二十二,连二十三都不到,你怎么会得血癌,这不是真的,你在骗我对不对?”
一把将面前的诊断书揉成了一团,虽然不信,可泪水还是猛的挤了出来。
小童她那么好,怎么会?
老天爷,你为什么偏偏要这么对一个善良温柔的女孩子?
“师哥,我知道你不信,可这就是现实啊!
刚刚那个诊断书你也看到了,我现在情况有多糟糕,不过也有好的一面,癌细胞还没有转移也没有扩散,但这不代表我还能够好得起来。”
“你病得那么重为什么不跟我说,小童,你为什么不化疗呢?”
“如果化疗有用的话又怎么可能会不化疗,在这个世界上,谁都惜命,我也一样,谁又不想多活几天呢……算了,不说这些了。”
女孩淡淡的微笑着,心却剧烈的被撕扯。
“师哥,我现在只相信你,这些事情我相信你能帮我处理好,就让大家好聚好散吧!”
“可是,小童,这是你的梦想啊!”
秦枫身子抖得厉害,心里像是被挖走了一块一般的疼,说出来的话都是颤音。
“命都快没了,还要梦想做什么,师哥,就当是我最后一次拜托你了,你也不想我带着遗憾离世吧!”
秦枫这便不说话了,轻轻的一阵哽咽后点头:“好,我会去同大家说的,我们……好聚好散。”
童颜说了一声谢谢,站起身,可能是坐了太久,身体僵硬中又有些麻木,她耸了耸自己的肩膀。
“师哥,你看外面,多漂亮啊,你陪我走一走吧,我想回我们以前的学校。
你知道的,这人啊,一旦预感到大限将至,就总忍不住想要去去回忆往昔。
能有你陪着我一起回忆,我还挺开心的。”
秦枫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好,我陪你,小童,其实这些年我一直想起我们的学生时代,那个时候……”
那个时候的你,因为你妈妈的事情,因为家里的事情,脸上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很少看得到笑容,现在的你倒是学会了笑,可却让人感受不到丝毫的快乐。
两个人离开咖啡馆,过马路的时候,秦枫攥了攥女人的手臂。
这一幕刚刚好被路边一辆黑色豪车内的男人给看到,透过开着的车窗,隐约可以看到男人冷俊的侧脸,拳头狠狠的砸碎了车玻璃。
这一辆黑色的车子紧紧的跟上前面的两个人,最终停在了榕城一高学校门口。
一男一女,一高一矮两个身影拐进校门里头,男人问身旁的女孩:“去哪儿?”
“操场吧!”
女孩儿淡淡笑。
校园操场上。
今天是周末,人很少,不,是除了她们俩,根本没人。
童颜是一屁股就坐到了草坪上,她的眼睛已经很久没有接触到这样的绿色了,不仅草是绿的,天是蓝的,空气也很不一样, 一切都还和学生时代一样,但童颜知道,自己再也不是过去的那一个自己了,也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相比较与她的沉默,秦枫显得要健谈很多,同她说起了很多以前的趣事,童颜全程听着,时不时的点一下头,“嗯”一声。
突然刮来了一阵风,一株蒲公英刚刚好被她给抓到了手里。
童颜对身边的秦枫说:“师哥,等我死了,不用给我料理后事,在西郊有座私人家墓,你将我的骨灰埋到那里,对了,如果可以的话一定要在我的坟前种上一大片的蒲公英,这样下辈子我就自由了,可以飞到我想要去的任何地方。”
童颜死死握紧自己的手,同秦枫笑着说完这话,等到再摊开手时,手里的蒲公英瞬间被风给吹走。
空茫茫的眼睛里亮起来一团光亮,就那样盯着那一朵蒲公英被风给吹散。
秦枫没有说话,他想说一两句安慰的话,但说不出口。
他觉得自己十分没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难过,痛苦,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更无法感同身受。
这个女孩,太让人心疼了。
童颜目光呆呆的望着某处,又盯了盯自己空空的手掌心,眼角划过痛楚,她想将这痛给藏起来,不被人给看到,可越是藏得深,心里的痛就更加的无处躲藏。
她的头轻轻的靠到秦枫身上:“师哥,我好累啊,好想睡一觉。”
秦枫将外套脱下来,盖在她的身上:“那就好好的睡一觉,什么都不要去想,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