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疼。
贱。
她在心里默默的骂了句。
末了又补一字:蠢。
她竟然还会对那个人抱有期待。
“你不来见我,我也只能是用这样的方式将你给请过来了。”
这声音……这声音是……
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是她听错了,在这个世界上,说话声音相似的大有人在,有些声优一个人可以同时模仿好几十种声音,所以,是她听错了,一定。
脑子里,那个小人一直也在这么同她说着。
一直背对着她的男人却在这时转回了身。
在此之前她还能再骗一骗自己,伴随着他一句:“好久不见,近一段时间没去看你,还好吗?”的问候,彻底崩塌。
“是你,我早该想到的。”
她冷笑,那双眼,震惊失望过后,归于了平静。
“有一天晚上,我和慕林琛在街边吃饭,出来后遇到了几个劫匪,是你安排的吧!”
凯特没说话,金丝边框镜片的淡蓝色瞳仁静静的注视着她,听着。
“从那天之后,你就一直找人跟踪我,监视我,还时不时的给我发这样的短信。”
她将手机里的那条短信翻出来,举到凯特的面前,给他看。
凯特勾着嘴角,往前几步,异域的长相,眼底溢着柔光,那双漂亮到不像话的手轻轻搭到她的肩膀上。
“我那是在关心你,怎么能说是在跟踪监视呢?”
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当真是柔情万分。
就像是一个淘气的妹妹犯了错,当哥哥的,心里生气却舍不得训斥一句,就是那样的感觉。
只是,这世上没有任何一个妹妹愿意被这样的说教,去承认自己并不认为做错了的事情。
更何况他们并不是……
可这个人,却总是要拿出来一副兄长的做派,好以此彰显自己的成熟和理性。
“关心?”碧昂丝咬着牙:“有你这么关心人的吗?”
“凯特,我问你,慕林琛车上的油漆是你找人泼的吧,轮胎也是你找人动的手脚,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呀!”
她直接开门见山:“我们两个人之间也没必要藏着掖着了吧!”
看向凯特的目光中,失落中又多了一丝担忧:“你就一点都不怕慕林琛他会查出些什么来?”
发生了那一系列的恶搞事件,以慕林琛那样的性子,她不相信他不会找人去查。
凯特也深深看了她一眼:“怕?当然怕了,可是阿碧,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做,我现在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你。”
搭在肩上的那只手,轻轻理顺她的头发,叹了一口气:“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的良苦用心。”
“我不明白,也不想明白,我说过了,我和慕林琛之间的事情不需要你插手,我也不想把你给卷进来。”
“我没想插手,可是,阿碧你现在在做什么?”
他轻轻的笑起,眼眶微微泛起一丝的红:“你口口声声喊着要报仇,说着你恨他,可事实真的是这样吗,就因为他给你的那一点蝇头小利,你就晕头转向了,我看你现在怕是早就已经忘了自己孩子是怎么死的了,你早就已经忘了,自己是怎么样活到现在,这四年里,我又是怎么样找人吊着你的这一条命。
你在同那个人恩恩爱爱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有一个人,他原本可以好好的活着,可因为你,他死了,他永远都……那一年他也不过才二十四。”
淡蓝色的瞳仁,眼周一圈红,凯特越说是越激动:“我不想一直提醒你这些,可是阿碧,是你自己说的,会把这一笔债算在他的头上,你还说支撑你活下来的,就是有朝一日去找他报仇,那你现在呢,现在你在做什么?”
碧昂丝回答不上来,微微避开那一个视线,一阵沉默,吐出来一口浊气:“我累了,累了不行吗?”
“累,哈哈哈!”凯特大笑着,冷冽出声:“谁不累呢!”
“阿碧,你先别问我打算要做什么,你先告诉我,你想要做什么?”
“我……”
唇齿紧咬,只是几秒的沉思:“我要让他爱上我,等到他彻底沦陷之后,再像从前他抛弃我一样将他甩掉,我要让他痛不欲生,让他为自己曾做错过的事情后悔。
在他最爱我的时候死在他的面前,我要让他连说一句“对不起”的机会都没有,我要让他这一生都备受内心的煎熬和折磨,在死之前,我会留下一封遗书,我要他被世人唾弃,万劫不复。
这就是我现在正在做的事情,是我的计划,更是我想要达到的目的。”
听了她的话,男人微微勾起的唇角,嘴角含笑,越来越深。
“你笑什么?”
碧昂丝疑惑的看着他。
她承认,从某些角度上来说,这些想法的确幼稚,一只受了伤的羊不去想着怎么样快速疗伤,而是妄想着怎么用感情去操控那头凶恶嗜血的狼。
若是狼都会有感情,食物链怕是也没必要存在了。
可是她也没有撒谎,虽然幼稚,却也是深思熟虑过,是她最想要做的事情,也是她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杀人诛心,这人她是杀不了了,可这心,得诛。
“四年了,你还是那么天真,不过……”
他轻轻伏在她的耳边:“我会帮你。”
说这话时,凯特身上的每一处都泛着酸意,但还是极力的忽视着心口这撕裂般的疼痛,她想要去做的事情,他从来都拦不住,唯有站在她的身后,推她一把。
又怎么能不痛,怎么不嫉妒得发疯发狂,她说了那么多不就是在告诉他,她对那个人还有情义。
“你要怎么帮我?”
碧昂丝扬起了脸,还能怎么帮,不就是用一些不太光彩的手段,出其不意的制造一些麻烦,再慢慢的将他从那个位置上给拉下来。
请恕她目光短浅,她能想到的也只是这些,这也符合他一开始的计划。
“阿碧!”
凯特喊了她一声,俊美的容颜在水晶吊灯的映照下,脸上微微泛这一层白光,眸底一抹精光闪过:“嫁给我。”
“你说什么?”
她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直到,面前的人,用微微带了丝颤意的手按住了她两边的肩膀:“你刚刚不是说要让他痛不欲生吗,所以,嫁给我。”
他是那样认真,眼睛里透着期待,等她的回答。
“为什么?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你看我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吗?”
他凑近了过来,她却不敢看他,连连后退。
“阿碧,我问你,这四年来,我对你怎么样?”
“你对我很好。”手撑着一面的墙壁:“你像一个大哥哥一样,关心我,带给我很多的温暖。”
哥哥?那双淡蓝色的眸子呆住,谁要做你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