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他将碗端在手上准备走出去的时候,后面却传来了一道尖长的女声:“你在做什么?”
男人回头,看到来人,脸上的阴险一扫而光:“什么做什么,睡糊涂了吧你!”
一脸镇定的端起手中的碗就要与之擦肩而过。
“我都看到了,你还不承认。”
蓝可儿眼神阴骘的盯着他:“你往粥里放了什么你自己知道。”
由此也才反应过来:“你要害碧儿姐姐?”
凯特反唇相讥:“我怎么会害她,只不过是……”
蓝可儿乘胜追击,问道:“只不过什么?”
他有些不耐烦起来:“跟你没关系,少管闲事。”
“碧儿姐姐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你说跟我有没有关系?”
蓝可儿一副将他给看穿了的表情,插着腰:“不说是吧,不说我就去告诉碧儿姐姐你往她饭里下了药。”
说完,甩一下袖子,就要离开厨房。
凯特在身后喊了她一声:“哎!”
蓝可儿回过身,盯着他手中的那只碗,等着看他会怎么跟她交代。
凯特抿了一下嘴唇,有些失神,又无奈的叹了口气。
“放心,我是不会害她的,只不过是让她失去某些记忆罢了。”
蓝可儿眨巴眨巴眼睛:“就跟当初她忘记乌拉哥哥一样吗?这一次,你又要让她忘了谁?”
“还能有谁?”
被人戳破了心思,他也没有再继续瞒下去的必要了,自己这个妹妹虽然任性,但也是个懂分寸的人,不会什么话都往外说。
她同阿碧的关系再好,自己才是她哥。
蓝可儿基本上也已经猜到了,她试探性的问了一句:“慕林琛?”
凯特没说话,但他的神情已经告诉给了她答案。
他要碧儿姐姐忘掉的那个人就是慕林琛无疑。
一个人做任何的事情都有他的理由,所以,蓝可儿这会儿倒是不慌不忙,看他要怎么跟她解释,或者说狡辩。
“可儿,”他低着头,早晨的微光照在他身上,看上去显得有几分可怜。
“哥哥也是没有办法,哥哥也不想这么做,可是阿碧她……”
他语气微沉,转而变得冷漠,眼睛里也多了一丝的憎恨:“这一切的根源都出在慕林琛的身上。
可儿,你还记得阿碧她是因为什么才回来华国的吗?
她口口声声要复仇,要让慕林琛付出惨痛的代价,要让他承受自己当年一样的痛苦,可结果呢?
慕林琛一出现,她就连路都走不动了,他一个眼神就被迷得神魂颠倒,连仇都不报了,既然慕林琛这一条线她切不断,那我来帮她切。
而且我只是让她失去部分记忆,又不是全部,一个人只有心中无爱,才能激出心底的恨,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好。”
蓝可儿站着没说话,沉思着,似在梳理着他话里的内容。
“碧儿姐姐她之所以不找慕林琛复仇是因为她要给自己死去的孩子攒福报,碧儿姐姐她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放下仇恨,她已经那么可怜了,你还要逼她,你一点都不了解她,你真自私。”
“福报?哈哈哈,杀了慕林琛才是真正的福报。”
男人紧咬后槽牙,眼神阴沉得有几分恐怖,即便是像蓝可儿这样从小跟在他身后,对他了如指掌的人也不由得害怕的往后退了一步。
“碧儿姐姐她这么做有她的苦衷,既然她已经做了决定,我们就尊重她,别再逼着她了。”
“逼她?”
凯特阴恻恻的目光死死盯向蓝可儿:“是她自己说要嫁给我的,可心里却住着慕林琛,只要他一出现,她就再也看不到我,明明给了我希望,却又让我陷在绝望中。
再说了有哪个男人能够忍受自己的妻子心里想着别的男人,我只不过是和大多数男人一样拥有一个正常男人该有的反应,帮她断舍离,我还错了?”
“我没说你错,但他们之间,四五年的感情哪里是说割舍就能割舍掉的,你得给碧儿姐姐一些时间啊!”
“我和啊碧认识也有四年了,他慕林琛行我为什么就不行?”
他近乎绝望的吼道。
蓝可儿被他的目光看得心里只发毛,渗得说不出话来。
过了好一会儿才又说道:“我懒得和你说。”
转身要走,手却被人从后头拉住了。
“可儿,好妹妹,你也不希望哥哥婚姻不幸福对不对?”
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脸上狰狞一闪即逝:“所以,这件事就当什么都没看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行不行?”
两个人正说着话,碧昂丝突然站到身后:“你们在吵什么?”
“阿碧!”
男人端着碗走向她。
“没什么,可儿你还不知道吗,一天不跟我斗嘴就浑身不自在,不理她,走,吃饭去。”
他推着她往餐桌前走。
两个人才刚刚坐回到椅子上,蓝可儿便以五百米冲刺的架势奔了过去,硬是挤到了两个人的中间。
撒娇一般的同凯特说道:“你偏心,明明我也在,你就只给碧儿姐姐盛,不给我盛,你,你见色忘义。”
手拍到桌子上,一副气到不行的样子。
桌上的饭碗“咚”的一下掉到了地上。
瓦砾横飞,碎了一地。
原本吵吵闹闹的氛围一下子安静下来。
三道视线齐齐扫向地上的的碎片和饭粒。
凯特恶狠狠的目光瞪向蓝可儿,后者也不甘示弱,毫不犹豫回瞪了回去。
碧昂丝眼角余光将两人从头扫到脚,好一对奇葩兄妹,一大早,用不用这么苦大仇深的?
摇摇头,拉开椅子,蹲下身收拾:“算了,我再去盛一碗。”
将瓦片拾起,扔进垃圾桶,迅速的打扫了战场,她去厨房里重新盛了碗米饭。
出来时,又听到了一阵争吵声。
这一对奇葩兄妹,又吵起来了。
…………
这已经是慕林琛在急救室待的第三个夜晚了。
整整72个小时,在他身上只发生了一件事。
被抢救,抢救,抢救,再抢救。
好在最终命是保了下来。
医生推开急救室的门,摘下脸上的氧气口罩:“谁是病人家属?”
周奇、陈襟、姜武站成了一排,但却没有人敢真的点头。
医生朝着急救室里望了一眼,在定格到那一张冷白的面容上,脸上闪过一丝同情。
“人没事,但还在昏迷,去办一下住院手续,尽快转去重症监护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