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打断他,“住口!你怎么不问问你的好母亲,怎么能做出如此下作之事?”
公孙意气噎难言,转头看向李清懿。
李清懿意味深长的看着他,目光从他的左腹滑到他的右肩,面带微笑,眼神却冰冷,“小叔,是有什么事想问我么?”
公孙意见她目光,就明白她已经知道那次在树林里刺杀她和秦增的人就是自己,又听得她这一声“小叔”,心头复杂难言。
一旁蘅芜端了一只小盏过来,说道:“奶奶,这是之前谢姑娘调制的药,用以抑制内力,不能随意动用功夫。”
李清懿看了那小盏一眼,对公孙意说道:“王妃这么多年为了王府操心,劳苦功高,若是清白,小叔自是不必担心,祖母不会随便冤枉人的,对吧?”
公孙意抿着唇,看向那小盏,并没有伸手接过的意思。
老夫人目光扫过来,“怎么,莫不是要去聚思阁劫了你母亲潜逃?”
公孙意眸色暗沉,接过小盏拂袖一挡,饮尽了盏中之物。
长阑见状凑到李清懿耳边说道,“他不会是没喝吧?”
李清懿微微勾唇,“喝没喝,马上就能知道。”
她话音刚落,公孙意就是一个踉跄。
他看向李清懿,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大嫂!真是好心计!”
老夫人诧异的看向李清懿:“怎么了?”
李清懿看着公孙意说道:“小叔狡诈,不得不防。那抑制内功的药,其实是涂抹在盏上,盏内的药汁则是解药,若方才小叔喝了盏中解药,此时必定行动如常,然而他此刻内力尽失,显然根本就没喝盏里的药,这是明目张胆的欺瞒咱们呢……”
众人闻言皆露出愕然之色,都没想到公孙意会这么做,这当面一套背面一套的架势,显然颠覆了众人对公孙意温文尔雅光风霁月的印象。
难不成,他还真想劫了林氏逃走不成?
老夫人闻言,怒目看向公孙意,“好!真是好!来人,将他绑了,送回瀚山阁好生看守!谁若是将他放跑了,到时候就跟林氏一起浸猪笼!”
林氏一听浸猪笼这话,耻辱感从眼底渗出来,“老夫人,难道我在您心里,当真是那种人吗?你我婆媳多年,没红过一次脸,府中上下平和,现在您这长孙一回来,我们母子就没了安宁日子!您难道真的不觉得蹊跷吗!我是被人陷害的!”
她明知道事情已经快要败露,但事到临头,仍是咬死不说,仗着没有切实的证据,企图用多年来的感情来打动老夫人,并将自己身上的火往秦增夫妻身上引。
老夫人看着林氏那双饱含水汽委屈的双眼,突然想起当年第一次在苦渡庵见到她时的模样,说话干净利落,想法清晰通透,相貌端正可人,没有谁是比她更合适的人选,简直像是为她量身打造的继儿媳。
近二十年的相互陪伴,她早就将林氏当成了自家人。
然而,一切都只是个骗局,从头到尾都只有欺骗,甚至到了现在,林氏仍旧处心积虑的谋划着什么,温柔娴淑的儿媳,眨眼之间变成了满腹毒计的魔鬼,这让老夫人感到些许茫然,让她既怒且伤。
“还等什么,将人即刻送走,院子里的东西,一件都不许动!”
林氏忍不住捏紧自己的手,看向儿子公孙意。
老夫人这是要抄查她的屋子!
公孙意肃着一张脸,与她目光交错。
林氏被带走,公孙意也被绑起来送回了瀚山阁。留下的人面面相觑,一时之间不如如何是好。
谁能想到,本以为风平浪静和睦的王府,暗中藏着这么多事。
三太太袁氏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吞了口口水,轻声劝老夫人道:“老夫人,事情还没查清楚,您千万想开些,别气坏了身子。”
“是啊老夫人!”二太太洪氏也是心口一阵阵发紧,说道:,事情慢慢查,您千万别急病了!”
老夫人神色恹恹,“我累了,都散了吧!”
众人赶紧称是。
辉月居的下人们仍是被看守着,不允许出院子,门口守着的人,也变成了秦增的人手,显然辉月居里的东西,每一样都要被仔细检查。
李清懿先送老夫人回了敬云堂,才又返回东院福灵居。
“去苦渡庵的人,什么时候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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