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董兄说到都察院,我倒觉得是个好主意。”
董迁心中凛然,“怎么,这点小事,李兄真要惊动都察院?”
“请。”
董迁顿在原地。
李庸提唇,“董兄要为这女子做主也无可厚非,只管去请御史言官便是,不过这种案件恐怕沾不上兵马司的边儿,且这女子来历不明,就算是个良家女,也是民告官,是非曲直先打一顿板子再说。除了京畿衙门,我哪儿也不会去,董兄想请什么人来,请便。”
董迁的面色逐渐转青。
当年他就处处被李庸压一头,走了武举的路子后,摸爬滚打才爬到今天这个位置,可李庸随李家退隐扬州这么多年,刚一冒头就被皇上亲自提拔为太子少师,这足以点燃董迁的熊熊妒火。
“李兄,你我是多年的熟人了,不过走个过场,何必如此较真儿呢?”
李庸说道:“是非曲直自有定论,正是因为你我是熟人,我才不能跟你走,万一事情传出去,以为你我官官相护该如何是好?到时候我的事说不清楚,还要连累你,那样的话,我可要过意不去了!”
董迁当着这么多下属的面,有些下不来台,脸色有些难看,便看了那女子一眼。
那女子方才听李庸说民告官要先打板子,脸就白了几分,此时见董迁目光不善的望过来,咬咬牙,扯乱了衣裳就往宣德侯府的大门冲。
李庸目光一冷,想要阻止,却又不能自己伸手去抓人,否则更说不清楚。
董迁一挥手,让人“拦住了”那女子,笑道:“李兄,这么简单的事,何必闹得如此复杂,你若不听我好言相劝,那我不管就是。”
他这意思,李庸坚持要找都察院或是京畿衙门,他便直接带人退走,这女子再怎么纠缠不清,也不干他的事。
那女子不断挣扎,一副不肯罢休的样子。
李庸却不能真的让她闹到府里去,跟这种事情搭上边,免不了让人背后议论,即便时候查明,宣德侯府也难免变成别人茶余饭后的笑料。
万一这女子死在府门前,那可真是说不清了。
“既然董兄愿意为李某费心,那便麻烦了。”
董迁露出笑容来,“请。”
魏府还在查朱砂蜡烛的事,元衡郡主将今年府里的蜡烛来源盘了个遍,根本就没有时间再理会旁的事,也不知道自己意外躲过了一劫。
李清懿却是实实在在遭了场刺杀,之后,秦增送了四个护卫过来,虽然不在魏府中行走,但只要李清懿喊一嗓子,怕是立刻就能站到她面前。
她欣然接受了秦增的庇护,丝毫不觉得这有什么不行。
可丫头们这几日的氛围就有些奇怪了。
想问又不敢问,私下里也不敢出口,只眼神交流。
李清懿见她们“眉来眼去”的,好笑道:“你们要是有话,就直说,免得那日眼珠子受不住,从眼眶里掉出来。”
丫头们对望一眼,想开口,却又不知道怎么说。
菘蓝鼓了鼓勇气,正要开口,外面就传来护卫的禀报,“姑娘,宣德侯府来人了。”
李清懿皱眉出了屋子,“这个时辰,家里怎么来人了?出什么事了?”
护卫无一遗漏的将方才的事情细细说了一遍。
李清懿心头升起不祥的预感,“破绽百出。”
长阑问:“那个董迁是什么人?”
李清懿回忆了一下,“董迁应该是二叔早年就认识的人,我有点印象。”
护卫说道:“董迁此时人命北城兵马司使。”
“北城兵马司使?”
李清懿的头皮一瞬间发乍!
北城兵马司使董迁,娶的是邹氏的妹妹!
难不成,是林氏伙同邹氏及其妹夫诬陷二叔?
佩兰院。
林氏两指捏着眉心。
赵妈妈端了热茶过来,“夫人,您这几日在鹤延堂也是累的够呛,今夜就好生休息吧。”
魏老夫人的身体有了起色,就不肯让林氏在身旁照顾了,伺候老夫人的事,便落在了两位姑奶奶身上,林氏这才得意回来歇息。
林氏问道:“邹氏那里,有没有消息传过来?”
赵妈妈摇头:“还没有。”
林氏深吸一口气,想起那日去见邹氏时说的话。
“他是我男人又怎么样?这么多年他花了我多少家当?还要我拿银子给他填窟窿?那是做梦!我如今还能为他筹谋已经不错了!”
林氏听她这话气的五脏都在哆嗦,“他死了你就是寡妇,这样你也愿意?”
“哼,成了寡妇又如何,大靖改嫁的女人多了去了,我怕什么!”
林氏被她气的头顶冒烟,只能妥协。
“邹氏这种人,毫无底线,早知今日,当初我就不该怂恿母亲给文业说下邹家这门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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