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们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慕夫人突然间倒了下去。
她在地上浑身抽搐着,如同癫痫犯了一般,口吐白沫。
慕司沉这才紧张起来。
“妈!”
他立刻拿出手机打了120急救。
幸运的是白家附近正好是在海城医院附近。
急救人员将慕夫人抬走的时候,慕司沉望着白家这一家三口,愤然丢下一句话:“要是我妈有个三长两短,我会让你们一起陪葬!”
他的眼神散发着浓重的杀意,又冷又深,像寒潭般可怕。
白威久经商场,他是知道慕司沉实力的。
虽然慕司沉表面上是律师,但他在很多大型企业都占有不少的股份,而且也是很多企业争相抢夺的法律顾问,无论是人脉还是经济基础,都在白家之上。
他不禁有些后悔,早知道就不该把慕夫人带来。
“都是你!”
白威烦躁地对女儿吼道:“非要把慕夫人带来,这下好了!我问你,这怎么收场?”
白雅慧看到慕夫人刚才那个状态也吓得不轻,她哭丧着脸道:“谁知道他妈还有这个病呀!这下,慕司沉只会更恨我了!”
白夫人弱弱地问:“那我们雅慧这个婚,到底还退不退啊!慕司沉刚才态度那么坚决,我们要不要同意退婚?”
白威气地瞪着她道:“现在还是退不退婚的问题吗!现在我们还是祈祷慕司沉那个妈能平平安安吧!否则,他要跟我们鱼死网破,我们还真是承受不住!”
白夫人乱了阵脚,匆匆忙忙地说:“那……那我现在就去买点补品,明天我们去医院看看。老天保佑,老天保佑!”
……
深夜。
夏灵站在出租屋的小阳台上,静静地看着外面漆黑的天空。
今晚的天上,连颗星星都没有。
她心口像是闷着一颗大石头,毫无睡意。
想到今天白雅慧来闹事,同事们的眼神,鄙夷的、惊讶的、好奇的……
夏灵甚至没有勇气出现在明天的单位里。
今天这一整天,她经历了慕司沉的欺骗,经历了白雅慧的辱骂,经历了同事们的鄙视。
就在这时,敲门的声音传进她耳里。
紧接着,她的手机弹出他的微信,“开门。”
夏灵不想放他进来。
可是有些话,还是要说清楚的好。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缓缓走到门口开了门。
男人只穿着一件整洁干净的白衬衣,挺拔修长的身形微微透着一抹疲惫,静静伫立在门口。
夏灵侧过身,让出了空隙。
慕司沉进门后,随手关了门。
他望着她白皙脸颊上明显的红印,紧紧蹙起眉头,道:“她还打了你?”
夏灵抬起头,反问道:“小三过街,人人喊打,难道,慕律师之前都没有想到这一天呢?”
慕司沉知道她在嘲讽他。
像夏灵这么骄傲的女人,就算这几年,她温顺了很多,但她骨子里仍旧有着倔强的灵魂。
慕司沉的心泛起一抹疼意,伸手抚着她被打的那侧脸颊,淡淡地说:“不要这么说自己。”
夏灵恨恨地打掉他的手,道:“不用你假好心!慕司沉,你到底想怎样啊?你看着我一步一步掉进厉扬的陷阱里,被他骗得倾家荡产,你是不是觉得很爽?你是不是觉得我活该!如今这样的局面,就是你想要的结果,是不是!”
慕司沉面色深沉,墨色的眸中闪烁着晦暗不明的光,低沉地开口道:“当初,是你自己决定离开我的,也是你自己去找厉扬的。如果不让你亲手捅破这层窗户纸,你会死心吗?”
夏灵知道,自己永远都说不过他。
他好像做什么,都能说得出令人无法反驳的道理。
但是,他做的事,永远是那么冷、那么狠。
夏灵点点头,道:“那你告诉我,你今晚过来,是什么目的?帮你未婚妻来验收成果的?好,这下你看到我有多狼狈了,你可以走了!”
慕司沉叹了口气,道:“我已经去白家提退婚的事了,对于白雅慧给你造成的伤害,我很抱歉。”
“退……退婚?”
夏灵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慕司沉深深地望着她,道:“是的,你没听错,我会跟她退婚。就算你回到我身边,也没有人会说你是小三。”
不知为什么,此时的夏灵,心跳莫名剧烈起来。
心中有一种冲动,这么想了,她要这么做了。
“慕司沉,如果……”夏灵哽咽了一下,心一横,道:“如果我回到你身边,你会娶我吗?”
说完这句话,她自己都觉得自己疯了!
可是,她不想再自欺欺人,她恨过他,但更多的,是崇拜、是爱慕,是想和他在一起。
慕司沉整个人都肉眼可见的愣住了,这与平日里喜怒不形于色的他,完全不同。
他沉默了良久,望着夏灵那张充满期待的脸,语气恢复了前所未有的凉薄与冷硬。
“夏灵,这种事,你不该想。我早就告诉过你,不要去想不现实的事。”
说完,他站起身,步伐匆匆地离开她家里,再也没有说别的话。
夏灵回头望着他离开的方向,嘴角划过一抹微笑,眼泪却忍不住从通红的眼中落了下来。
自己真的是疯了,居然问他这样的问题,去自取其辱。
她早该知道他的答案的,不是吗?
……
海城的初春,夜里还是很冷。
一阵阵凉风钻入慕司沉领口,他孤独地走在大街上,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清醒一些。
他越发厌恶如今的自己了,他不喜欢这种失控的感觉。
就像以前那样,把她当一个玩物,把她当作报复夏东天的工具,不好吗?
要是他真来硬的,无论她是否心甘情愿,她也只能像以前那样取悦他,在他身边做一个听话的小女人。
可现在,他对她莫名的心软,越来越没有办法去强迫她。
就这样,不知不觉地,他走回了医院。
慕夫人被医生打了镇定药物,还在熟睡。
医生将慕司沉叫到办公室,道:“慕先生,您母亲曾经患有双相情感障碍,后来控制住了,但是停药了三年,目前只吃的保养神经的药物。她这个病就是狂躁、惊恐与抑郁交替发作,如果控制得好,不受刺激,那还好说。但现在很显然,她又复发了!今天幸好你们发现及时,若是她突发癫痫的时候,周围没有人,有很大的风险会窒息而亡。”
听到“复发”这两个字,慕司沉的头都大了。
母亲这个病,是二十年前嫁给那个人之后,被殴打、被羞辱,才患上的。
离开那个人之后,慕司沉带着她四处求医,用药物控制住了病情,但后面也复发了很多次了。
上一次复发还是三年前,没想到,现在,又一次复发了。
慕司沉自责得要命。
这些年,他一直很孝顺,母亲曾经为他受的苦,他看在眼里,也疼在心里,所以他极尽所能对母亲好,孝顺她。
可这次,他终究还是伤害到了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