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后悔,想起来制作鞭炮和烟花已经是腊月了,几番试验,现在虽然成功了,但年节已经到了,无法大规模生产,否则又是一个敛财的好东西。
打发了好奇的街坊邻居,房俊领着老三老四,回正屋吃饭。
房玄龄已经坐在正坐,皱着眉训斥房俊:“整日里不务正业,鼓捣那些稀奇古怪的玩意,没长进!”
房俊就哈哈一笑,也不辩驳,只是说道:“这不作坊里有一些以前制作火药的材料,顺手就鼓捣了这鞭炮,过年嘛,听个响,图个吉利。”
心里却是腹诽。
玻璃算不算稀奇古怪?火药算不算稀奇古怪?曲辕犁算不算稀奇古怪?
玻璃现在每年给李二陛下创造大量的财富,火药成了攻城略地的大杀器,曲辕犁更是传遍大江南北,令农田耕种的效率提升了不止一倍。
正是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却实实在在的改变着人们的日常生活,推动着这个帝国不停的前进。
这不是稀奇古怪,这就科学技术!
科学技术,就是生产力!
老爹不懂……
以后再慢慢的跟老爹灌输这方面的理念吧,这个一辈子学习儒家思想的老学究,一时半会儿的恐怕转变不过来这个念头。
房玄龄听了房俊的话,立马担忧的问道:“火药?那可是陛下严令民间禁止的东西,你小子违抗皇命,想拖累老子被砍头啊?”
这当然是玩笑话。
就算房俊真的造反,李二陛下也不会砍了房玄龄的脑袋,长孙冲就没牵连到长孙无忌……
但也可以看出房玄龄的谨慎。
防微杜渐,持身守正,这是为官之道,亦是做人之道。
卢氏瞪眼道:“你个老东西,大过年就不能说点好话?”
房玄龄气得无语。
大嫂杜氏和小妹房秀珠就在一边偷笑,这个家里,卢氏的威风那真是所向无敌,在朝廷里说一不二的宰辅大人,也得跪……
房俊便解释道:“父亲不用担心,制作鞭炮的火药,跟神机营制作震天雷的火药配方不同,威力小得多,就算弄个十斤八斤的,也没什么用处。”
房玄龄这才释然,不过被卢氏刺了一句,心中依然不爽,整顿饭都绷着脸。
吃完饭,房玄龄碗筷一撂,冷冷的说道:“准备一下,下午祭祖的事宜。”
便背着手,到书房里喝茶去了。
准备祭祖的事宜,自然勿需房俊伸手,大部分都是大哥房遗直的事情。
这与能力无关,只与长幼有关。
房遗直是房家的嫡长子,这种事情基本都是他的任务,当然,将来继承房玄龄的爵位也是房遗直,没别人什么事儿……
房家的祖祠在青州,道路太远,不可能每年都长途跋涉赶回青州去祭祖,便在后院建了一座祠堂,存放着祖宗的牌位。若干年后,房玄龄这一支繁衍生息,便会与青州的祖祠分支开来,另立一房。
东跨院的祖祠是五开的高大正房,抱厦厅,台阶、回廊俱全,左右各有厢房,轩昂壮丽。
屋脊的灰塑装饰以梅花、牡丹、莲花与鳌鱼等瑞兽和吉祥图案为主题,山墙也有精美的草尾灰塑装饰。房内摆放着一张巨大的紫檀雕螭案,案上,放置着一座三尺来高青绿古铜鼎,后面摆放着一溜木龛,龛中有祖宗的牌位。神龛刻有各类色彩斑斓的花卉植物,如梅花、青竹、牡丹、桃花和莲花等,以代表四季生生不息,寓意整个家族开枝散叶。
地下是左右各一溜总共八张楠木座椅。
此刻祠堂里青烟缭绕,古朴肃穆。
房玄龄作为这一支的族长,自然是主祭。房遗直陪祭,房俊献帛,房遗则捧香,房遗义守焚池。只不过房遗义年纪太小,只不过是做做样子,还得派了一个家仆看着他……
儒家礼法的核心内容之一:长幼有序。祭祀里很多事,房俊这个此子都只能看着,排不上号。
祭祖之后,一家人便聚在正堂里,吃年夜饭。
年夜饭吃完,要守岁。
这时,骊山庄子里的管事卢成便领着十几个青壮,赶着几辆马车,运来二十几个方方正正的大纸箱子……<!-1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