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是不大在乎李恽以及其身后的琅琊王氏,李恽这人虽然有些混账,但是从以往的表现是个有担待的,对秀珠也算是情根深种,若两情相悦,管他是亲王还是乞丐,都不会干预。
谷蔤≈lt;/span≈gt; 况且琅琊王氏之所以有近日之落魄,说到底还与他当初南下将江东搅合得天翻地覆有些关系……
李恽当着太子、魏王的面不敢多言,碰了一鼻子灰,继续坐下去浑身不自在,遂寻了个借口灰溜溜遁走。
不多时,陆续有宾客登门。
房俊将两位殿下留在正堂,出去正门迎接宾客,没一会儿的功夫,宾客如云、济济一堂。
除去几位殿下之外,李道宗、马周两位与房俊交情甚笃的重臣莅临,萧瑀与岑文本并不在邀请之列,但岑长倩却登门而至……岑长倩来到房府,岂敢将自己当作座上宾?乖乖陪在房俊身后于正门处迎候宾客,俨然后生晚辈之姿态。
他身份不同,站在这里便难免让人浮想联翩:到底是岑长倩自己的主意,还是代表岑文本而来?
宾客不多,皆是房俊交情匪浅之辈,说是宴请宾客,其实更应该说是“家宴”,但向外炫耀人脉的意义不言自明……
房俊在正堂内与众人谈笑风生,时不时说一个荤段子,引得满堂哄笑,气氛很是热闹。
未等开宴,门子来报,新任吏部尚书张行成前来拜访……
李泰奇道:“怎地还请了这位?”
房俊一摊手:“本是家宴,凑一桌热热闹闹的喝个小酒而已,彼此之间不必太多顾虑,微臣又岂会请那些不相干的人?不过人家登门既是客,待微臣前去看看这位吏部尚书是否备了厚利,若礼物浅薄,便将他撵走。”
众人无语,人都来了,岂能撵走?
房俊告罪一声,离席来到正门处,便见到一身常服的张行成正站在门内四处张望,见到房俊前来迎接,便啧啧嘴,赞叹道:“到底是富甲天下的财神爷,这府内建筑气派、恢弘有度,那些山东世家引以为傲的千年府邸相比之下堪称‘陋室’,大抵也唯有皇家殿宇可相提并论。”
房俊上前见礼,看着还礼的张行成,似笑非笑道:“张尚书莫不是以为本官不会逐客?”
不请自来,是为恶客……
一上来便阴阳怪气,不是好人。
张行成哈哈一笑,命身后仆从将贺仪奉上,很是自来熟:“乍闻越国公温居之喜,虽然未曾接到请柬,却厚颜而至,略备薄礼,讨一杯酒喝,越国公该不会连礼都不收吧?”
如今东宫太子被废已成定局,看东宫上下的反应,也已经躺平不再挣扎。此等情形之下,原本被陛下视为东宫羽翼务必虢夺兵权的房俊,反而会成为东宫属官的代表,从而被陛下优容相待,以此来表达皇恩浩荡,安抚东宫属官的人心。
再加上房俊以往的赫赫功勋,军政两方的强大影响力,可以预见的是,太子被废的同时,房俊甚有可能直入中枢,登阁拜相……这个时候烧一烧冷灶,还是很有必要的。
当然,与人相处的方式很是重要,如今房俊遭受打压,地位不同往日,自己能够亲自登门恭贺算是给足了面子,该敲打的时候也得敲打一下,免得这个“棒槌”不知好歹。
自己新任吏部尚书,六部第一,背靠山东世家,放眼朝堂也是响当当的份量……
然而出乎他的预料,房俊并未表现出应有的热情,脸上笑容有些玩味:“虽说礼轻情意重,但礼物之轻重却代表了态度,张尚书若当真是‘薄礼’,我难免认为张尚书心怀轻视,说不定会发飙赶人哦……来人,看看张尚书带来的礼物。”
张行成一脸惊愕,自己上赶子登门恭贺,这厮居然半分不领情?
他也有些慌,他带来的礼物还算是贵重,但对于富甲天下的房俊来说,什么礼物在他眼中不是“薄礼”?
这万一拉下脸赶人,自己如何自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