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呆呆的看着眼前人的眼眸,睫毛都不敢颤动一下。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生怕自己一眨眼,这种已经消失许久的温和就会突然不见,忍着眼中酸涩,忽略那些不断涌上来的泪意冲上眼眶。
托在下颌上的指节略微蜷起,转瞬移到了她的发际。
眼前的桎梏蓦然松懈,太子浅淡的朝紫雁牵了牵唇角。
“面具摘了吧。”
没待她有任何反应,脸上的面具就已经被取下。
太子捏着手中的面具,看向紫雁久不见日光的面容。
容颜姣好,有着一双盛满泪水的温柔眼睛。
若不是眼前这面具遮挡,并不会有人认为这会是个武功了得的暗卫。
只是如今,那张温柔如水的脸庞上,下颌至耳际有一道长长的伤口疤痕,凭空就有了几分惋惜。
不止耳际,紫雁的身上也遍布着新伤旧伤,纵横交错使本来细腻的皮肤可怖非常。
她的心脏阵阵收紧,即使那些伤痕都是眼前人亲自赐予,紫雁仍然还想去相信,这片刻的温柔是真的。
指节从她浸出汗意的鬓角掠过,太子宽袖在衣摆上拂过。
在紫雁还在视线模糊晃神间,递到了她眼前一个颜色清透碧绿的药瓶。
“或许对祛疤有些效用。”
颤着手腕接过那瓶药膏,她心觉这肯定是自己糊涂了。
怎还未得片刻安稳就妄想出这种黄粱一梦。
可太子将面具搁置在旁侧桌面上时,发出的那金属磕碰轻响却又让她无法继续混沌。
视线中太子的眉目依然浅淡,眼眸也让人看不出过多情绪,但明显没有怒气。
牢房里的刑罚已经结束,鞭打声已经消去,一切都归于沉寂。
太子没有抬眼看那敞开的石门一眼,而是眼神温煦语气柔和的对紫雁轻轻嘱咐。
“你去吧。”
亲自执着手中鞭子挥打在朱雀身上的玄翼手心已经全是汗,她眼睁睁的自己亲自下手打了她二十鞭。
殿下就等在禁院当中,玄翼不敢哪怕少打一下。
但每打一下,她的手腕就抖动的更加明显,即使自己已经刻意松了几分力道。
朱雀的衣衫也依然趋显褴褛,浸出片片血迹。
殿下已经开恩,将双倍的刑罚免了,只罚二十鞭。
若不然,哪还有命能在。
手腕捆绑松下的当刻,朱雀无力的朝前扑了两步,被玄翼伸手扶住。
“你……还撑……”
她的话并未说完,朱雀就已经将手臂抽回,踉跄了几步扶着潮湿冰冷的墙壁,慢慢朝着外面走去。
她带着一身浓重的血腥味迈上石阶,忍着阵阵眩晕奋力挪向出口,玄翼只好跟在身后默不作声。
太子依然在院落中,玄色蟒袍在暗夜中深沉压抑。
朱雀“噗通”跪倒在地,忽略身上撕扯的疼痛,磕头认错。
“殿下,朱雀知错了。”
视线扫过血迹斑斑,太子看着将红衣都显现的更加鲜红的伤痕,又瞥了随之跪在身旁的玄翼,语气淡淡。
“医治吧。”
“是。”
玄翼顿时松了口气,心头的紧张也缓缓放下了些许。
能医治便好,能医治便已经是殿下宽宏。
若是像紫雁一般捆绑在潮湿的牢笼中,那比鞭刑更加磨人心智。
太子指尖轻敲桌面,起身离开了。
树梢扑簌簌落下一个青衫身影,青鸾迅速转头朝着二人望了一眼,悄无声息的跟在主子身后随行。
待身影已经消失在暗夜中许久,跪在地上的两人这才抬了头。
朱雀先是朝身影消失的方向看了一瞬,才收回了视线就着玄翼的力道起了身。
无意间却瞥见了桌面上搁置的面具。
鳞次栉比的羽翼纹路,在昏暗灯盏下反射着黑紫光晕。
“……紫雁?”
她的眼里出现了片刻的不解,茫然的看了玄翼一眼,疑惑询问。
“紫雁呢?她的面具为什么……为什么取下来?”
略显惊疑的声量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玄翼心头陡然也升起阵阵慌乱,明明在朱雀受罚之前紫雁就跪在殿下面前。
可方才却只有青鸾一人随行。
府外还有铁骑看守,任何人都不准进出。
面具在,那人去哪了?
太子府外的铁骑尽职尽责没有丝毫懈怠。
或许是不徇将军的军法过于严苛,不管是守在正门,府墙各处,还是后门处的兵将。
都没有因为夜幕将近而显出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