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叔也以为只有巫月一个人来，看到她恭敬打招呼后便把人往里边领，每一步每一声中都带着着急。

看来……韩斐的状态很不好啊。

大厅沙发前，男人靠坐在地。大长腿像婴儿似的蜷缩起，孤独而无助。

比起巫月上一次见他，韩斐这次的精神状态显然更差，听到脚步声，他挣扎着睁开双眼。然而视线模糊，他实难看清来人的模样，只听见一道陌生的音色，是很年轻的声音。

于叔快步走到韩斐身边，面带心疼，他弯身企图把韩斐拉起来，就算不肯在床上躺着，哪怕坐在沙发上椅子上也好啊，怎么可以这样蹲在地上。

韩斐的手在空气中胡乱攀摸着，于叔见状忙将手臂递上去，忍着语气里的缠意：“少爷，是我。我是于叔，我是于叔啊……”

“于叔……”

似乎有什么东西掐住他的脖子，韩斐窒息般贪婪地大口着喘息着吸气着。

巫月皱着眉头，掷出一张符箓落在韩斐头顶上方约莫十五厘米的距离。

半晌后，韩斐勉强平息，“于叔，你带客人回来了么？”

“少爷……”

于叔垂眸看了一眼手臂上这只颤抖的手，顿了几息，回头去看巫月，见她轻轻点头，这才迅速解释：“少爷，是巫月小姐，晏先生的朋友。您还记得吗？”

“御、御哥的……御哥的朋友？”

大抵是巫月扔出的符箓起了作用。韩斐的意识渐渐恢复清明，额角虽仍冷汗涔涔，可涣散的视线却慢慢凝成焦点。

似清晨雾气弥漫的山谷迎来一缕阳光，穿透厚重的云层，破晓，雾散，遇见山谷间的清香芬芳。

“是你……”韩斐声音沙哑，他昂头望着居高临下神色淡淡的女孩，愣了愣，忽而突兀地笑了起来，“我自知罪孽深重，却要旁人来渡我。祸福相依，因果轮回，我躲不过，便想着随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