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风,虽然略凉,但还算温柔,吹身上,让人很是惬意。
不过这份惬意,没能带走罗一的烦恼。
王玄志在东亭戍待了三天,罗一与几乎与他形影不离的磨了三天。
不是人干得活,最终也没能摆脱掉。战马自己筹措,守捉城也照常营建。
好在时间上倒是给的充裕了些,修盖的铺子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多提。
另外,经过三天的接触,对王玄志的脾性摸了个大概,辽西城与辽东城都发生了些什么,也都打问了出来。
老王有些时候虽然很油滑很能忽悠,但逼迫着把话挑明了以后,也没藏着掖着,该说不说的都给提点了个遍,是个不错的长辈。
但是这份关爱对罗一来讲,真的是非常非常沉重的负担。
按照老王开玩笑的说法,是把罗一当成汉时的冠军侯霍去病来培养的,保定军未来的军使非他莫属。
若不是为了保命,罗一连一百个人都不想管,现在管一千人也是形势所迫无奈应下来的。
保定军的军使还是算了吧,管那么多人是累得要折寿的。
况且老王他不是汉武帝,罗一也很有自知之明,他没有霍战神的那份能耐与也没有那么大的志向。
最为主要的是,老王真把他当霍去病培养,指不定还有多少丧心病狂的不是人干得活要让他去干。
除了这份适得其反的长辈关爱以外,罗一自认为最大的收获就是知道了李泌这个货在辽西城干了些什么事。
与他先前想的差不多,功劳他是一分不占,就是打着大义这面大旗明目张胆的使坏。
单是与老王说罗一可以重用但需节制这句话,罗一就气得直咬牙。
这话翻译过来就是有什么难事破事,尽管重重的使唤,只要把人看住别跑就行。
幸好老王和副使马察灵与李泌接触的短,不但听不出弦外之意,还起了反作用。
罗一可以想象到写给李泌的信上扣了守捉使的印,李泌的表情该有多精彩。大风
这算是王玄志待在东亭戍三天,带给罗一唯一的小快乐。
不过这份小快乐并不能解决实际问题。
因为人只有吃东西才能活下去,喝秋风却不能。
多了一千张嘴,这个冬天可该怎么熬下去。
“升任了守捉使还不高兴吗?怎么闷闷不乐的。”在洪秀的认知中,不管什么事都是难不住罗一的。这是她第一次看到罗一愁容满面的样子,主动握住罗一的手,十分关切的问道。
罗一苦笑一声,“你高兴便好。”
“只我高兴顶什么用。”以往罗一只要握住了自己手,总是会露出笑意,没想到这次却不灵验了,这让洪秀有些不解,“与我说说到底是怎么了,你这副样子还是第一次见。看得我心里有些发慌。”
罗一大拇指在洪秀的手背上摩挲了几下,叹了口气道:“我这次被李泌和老王坑的连里衣都输没了。”
洪秀听得一头雾水,“李先生不是已经走了,他又怎么你了。
王军使更是对你十分看重,就差明着告诉大家伙你是他的子侄了。
你怎还抱怨上了。”
罗一揉了揉额头,“知道这次升职是怎么来的吗?
算卦的把给你治伤的法子和擦拭伤口的酒水,先给了保定军。
并且拜到我要收粮,把白崖城的袭杀与辽东城和怀远卖粮的事与军衙说了。”
洪秀歪头想了想,“那这也不算亏,你自己交上去,无非就是多些财帛的赏赐罢了。”
罗一放下手,一脸郁闷道:“还不亏?两个守捉和几个部族的粮,我没法收了啊。
还有你兄长也是的,和籴仓的事也不与我说说,早知道这样我就不做这个谋划了。”
洪秀被罗一这副样子逗的捂嘴咯咯笑了起来。
“你还笑?你到底是哪头的。”
罗一在洪秀头上胡乱拨弄了几下,欲哭无泪道:“这位王世叔倒是没什么坏心思,可捧得越高摔得越狠。
而且也是变相的把我架到火上烤了,我若是不打破头的想着干完他那些不是人干得活,也会把他连累了。”
“没想到你也会有迁怒于人的时候,兄长早就告诉过你收粮不合规矩,你可怪不到他头上。”
将罗一扳倒,把头放在在未受伤的大腿上,洪秀抬手边给罗一按揉边继续道:“其实从长远上来看,这也是件好事。
触犯了律法总归是不对的,李先生也是为了你好,不该那么抱怨他。
而且这时候由王军使出面把事情掐死,以后这件事你就不会被人所诟病。”
罗一其实也知道李泌并没有恶意,但这会儿实在是缺钱,断了这个念想,又要想破头的琢磨怎么赚钱,怎么都觉得有些不甘。
见罗一没吭声,洪秀知晓这是想通了些,抿嘴笑了笑继续道:“说说王军使又把你怎么了,让你既憋闷又无奈的。”
罗一原本闭上了眼睛,听洪秀这么问,立刻再次睁开,并且气哼哼道:“看到我麾下新来的那些战兵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