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远比想象中更委屈,但是人也远比想象中更强大。
既然摆脱不了做棋子的命运,大致的形势又比较明朗。
那么接受现状并且为剑南之行的做足准备,就是罗一目前唯一需要做的。
第二天早早的起来,罗一给自己灌了句‘弱者看到的都是问题,强者看到的都是机会’的鸡汤,就简单收拾收拾直奔杨国忠的府邸。
毕竟这次去剑南可不是去旅游,而是要与南诏死磕。
而昨日因为从李林甫的府里出来的太晚,杨国忠已经回府,并未在酒肆里等他。
首要的还是找这货和鲜于仲通了解南诏以及南疆的具体情况。
但是万万让罗一没想到的是,杨国忠府上的家仆居然说他因南疆事急,已经提前启程。
罗一对这个说辞,心中倒是没生出什么愤怒。
毕竟杨国忠注定是他的对手,甚至是敌人。
既然是对手或是敌人,那么做出什么事情来都不足为怪。
只能感慨杨国忠惜命的程度一点不比他差。
不管李林甫与他说了什么,是不是真的联手。
这货稍微感觉有些危险,直接脚底抹油开溜。
并且这货简直做到了小人中的天花板级别,丝毫不在意别人对他的看法。
不过感慨归感慨,杨国忠一走,引发的麻烦不算小。
首先就是鲜于仲通那里恐怕问不出太多有用的消息。
毕竟杨国忠是志大才疏,而并不是傻。
既然怀疑他长时间不从李林甫的府邸里出来,是有了什么密谋。
杨国忠必然不会在战事上尽心尽力,反正招讨使又不是他,战事不利甩锅出去就好。
另外,杨国忠恐怕此刻已经回过味来,在他的主持下,前两次打得那么糟糕。
如果这次上来就打得比较顺,那就将他比的太过无能。
这次提前启程,搞不好这货甚至是先去设置些障碍,准备下些绊子。
考虑到这些,罗一决定先去秘书省查看记录的有关南诏的资料,再去找鲜于仲通。
这样先有所了解后,至少能分辨出鲜于仲通说的话是真是假。
而当罗一在秘书省看过国史记录,以及历年与南诏间的往来行文后。
突然发觉南诏确实欠揍,而且还是那种需要按在地上狠狠摩擦的那种欠揍。
南诏之地本来是部落林立之地。
而部落众多,就代表着混乱。
大唐为了便于管理,以及为了对抗吐蕃的南扩。
在比较大的六诏中扶持了一个相对弱小的蒙舍诏统一众部,组建成了南诏国。
虽然大唐的出发点是利用,但也是真金白银外加先进技术的一通输出。
并没有真当炮灰用,对这个小弟可谓相当的照顾,两方一直都是双赢的局面。
但是随着南诏的势力逐渐变强,居然生出了反骨,开始不将大唐放在眼里。
基于南诏地理位置的原因,不想失去这个对吐蕃的小弟,大唐是百般隐忍。
但是到了天宝五年时,南诏变本加厉,居然开始反噬大唐。
而且整个事件的过程与结果,也让人气愤与憋屈的不行。
当时为了对付日益东侵的吐蕃,剑南节度使章仇兼琼奉命开始筑安宁城。
并且筹划开通一条云南与安南都护府的大道。
利用位于滇池之滨,姚州之东的几条交通要道的交汇地修建的安宁城为战略要地,将几个军事重镇彻底连在一起。
方便一旦云南有变,可以从周边调兵、调粮,驻守安的南唐军也可以可长驱直入云南腹地。
但这条交通线要从南到北纵贯姚州都督府下,爨氏控制的几个羁縻州。
这引起了爨氏的极大恐慌,认为这是大唐准备要对爨氏家族动手,要夺走他们的地盘。
惊惧之下爨氏怒而反叛,捣毁了安宁城,并且杀了筑城使。
不管是反叛的原因是什么,大唐自然不能坐视不理。让南诏出兵配合,打算东西夹击爨氏。
而大唐大军还未发动攻击时,爨氏就吓得后悔并且已经服软。
答应不但将带头反叛以及杀掉筑城时的人交出去,还会派人重新修筑安宁城。
但是当时的南诏王皮逻阁觉得看到了机会。
利用反叛交人这个事,趁机在爨氏挑拨离间。
拉拢并且帮助之前反叛的那一派,打击主张服软那一派。
最终导致爨氏自相残杀,并且趁机兼并了爨氏的地盘,还占领了安宁城。
爨氏控制的地区可不小,半个姚州都督府与半个安宁州加一起东西长将近七百里,南北近五百里的广大区域全成了南诏的。
可能也是害怕大唐对此举不满,出兵将这片区域划拨出去,南诏随后又做了一件更可恨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