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九日。</P>
始皇帝颁布诏令，九月十五日过后，将在秦律中加入了淫秽罪，关中楼台要尽数拆除，这引起了咸阳贵族群体反对。</P>
三大世家虽然被除名，但是留下了一个硕大的水性十足的桃子——隶妾。</P>
为关中所有楼台输送隶妾，三大世家靠着这门生意延续了秦国老牌世家的辉煌。成为了脱离世家领袖甘家，也能过得有滋有味的独立世家。</P>
这么大的利益，基本上秦国的贵族都想分一杯羹，谁不想家族再进一步呢？</P>
但始皇帝下达的这一纸诏令，看似就是轻飘飘的一张纸。却将这个桃子压的果肉稀碎，抓都抓不起来。</P>
贵族们不在乎秦律，但在乎始皇帝的态度。公然违反秦律，就是打始皇帝的脸。</P>
这条诏令莫名其妙，贵族们想不通为什么，不知道陛下的出发点是什么。</P>
就像当初提出郡县制取代分封制，大家都能看出来始皇帝是在以此彻底断绝封国，让嬴氏一族永为王族。</P>
但取消楼台，将女子卖色定为罪，这是为什么呢？</P>
管仲当初发明妓院是为了招揽能人，是为了敛财，是为了给齐桓公收集美女。齐国能成为春秋第一位霸国，妓院在其中也起到了很重要的作用。</P>
而如今楼台势头正好，一切利处都在发挥，始皇帝却颁布淫秽罪，这不符合情，也不符合理。</P>
压碎了世家贵族的桃子，自身也没有得到利处，妥妥的损人不利己。</P>
十一月十日。</P>
新楼台。</P>
瓮猪，母狗，瘦马齐聚。</P>
一众世家家主疯狂地发泄着自身欲望，像是要把日后再也发泄不出来的恶念今日尽数发泄完毕。</P>
一个个美人或咬着唇齿勾人心魄，或高抬满月痛忍冲锋，或面露痛苦曲意逢迎。这是一场没有多少人性的狂欢，这是一场回归兽性的丑陋。</P>
甘罗坐在主位上，第十二次拒绝了世家家主的邀约，笑着挥挥手，让想和其双管齐下的家主继续孤军奋战。</P>
天窗大开，蓝天白云在新楼台抬眼可见，那十二个一米见方的天窗却都散不尽这屋中的腥臊之气。</P>
甘罗独饮美酒，时不时地要某些玩嗨了的贵族收敛一些，不许屋中闹出人命，这已经是他这个领袖的最大争取了。</P>
贵族将绳索套在瘦马颈部，一边骑马一边拉紧，随着瘦马濒死感受紧致快感，甘罗阻止不了。</P>
甘罗能做到的，就是在马脸紫红，眼见出气多进气少的时候，让贵族松开马缰缓一会，给瘦马三息喘息时间。</P>
这场充满怒吼，暴力，尖叫的宴会在两个多时辰后落下帷幕。</P>
其实真正肉搏的时间在半个时辰左右就基本宣告终结。</P>
随后的一个半时辰，则是这些贤者时间，稍微恢复了一点人性的贵族终于想起了人和野兽的区别，发挥了善假于物的优势。</P>
肉灵芝，软木马，捣灵杵……</P>
看着美丽的瓮猪，瘦马，母狗痛苦的表情，求饶的哭喊，大多数贵族阴暗内心得到极大满足，有些比亲自上阵的欢喜还要大。</P>
甘罗让能行走的美人自行下去，行走不了的美人则由隶臣拖下去。最后叫来仆从打扫地上的红色血迹，白色精华，便又是小半个时辰过去了。</P>
在这小半个时辰中，贵族们喝酒，吃肉恢复体力，大声欢笑着。争论着到底是西家瓮猪曲径通幽，美不胜收滋味好。还是孟家母狗柔若无骨，百无禁忌感受棒，亦或是白家瘦马才貌双绝，吟唱助兴有新意。</P>
当浑浊之气自天窗飘离，清新的自然风涤荡楼室。在众人中年岁最小，但是身份最高的甘罗大口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朗声道:</P>
“美人已享，美酒入腹，佳肴下肚。诸君，该是议事之时了。”</P>
骚乱声渐渐停止。</P>
五息后尽数消弭。</P>
一个肥头大耳，没有甘罗制止刚才就压死不止一位隶妾的家主率先道:</P>
“上卿，陛下此举断我等生路，此该如何是好啊？”</P>
一人带头，八方景从，一位又一位世家家主开了口。</P>
“王兄此话是极，此番大事，还望上卿拿个主意。”</P>
“淫秽罪，那些口袋里翻不出三钱的贱民哪里进的起楼台？陛下此举不就是在针对我等？”</P>
“上卿，陛下意欲何为啊？狎妓定为罪，真是滑稽也！拆除楼台，日后我等要去何处玩乐啊！”</P>
“正是此理，这钱财我姜厚不看重，跟着上卿家中从未断了粮。但这断了我等乐事，我姜厚第一个不乐意。”</P>
“……”</P>
以年事过高，男女之事行不动，窝在新楼台内大树下吃了两个时辰果子的纲成君蔡泽不发一言。</P>
他今日只带来了观察的眼睛，没有带来说话的嘴巴。</P>
在人声到达最顶端之时，独自一人坐在最上位的甘罗眼睛一立，抓起桌上以陶土烧制的酒杯勐然摔在地上。</P>
清脆的破碎声让全场声音停了片刻，甘罗掐好这个当口直身而立，厉喝道:</P>
“一群蠢货！愚蠢至极！”</P>
众人见甘罗如此，一个个脸上没有被辱骂的恼怒，反而做认真倾听状。</P>
和想争取世家加入，老成持重的孟甲坤，西术，白飞相比。真正的世家领袖甘罗年轻气盛，一身的凌人盛气。</P>
但众人对这样的甘罗却都很服，因为这样的甘罗能让他们混吃等死过得很好，能为他们解决疑难问题。</P>
甘罗指着场中大多为叔伯辈的世家家主，独自大声说教道:</P>
“孟西白三者经营楼台隶妾多年，为那竖子斩了满门。尔等想寻死自行在这地上磕死，何苦另找远途？那金钱仅能够孟西白三家成大世家，分到尔等身上又能有几多？陛下说淫秽罪，说不让纳妾乎？楼台违背秦律，新楼台违背秦律乎？不要你们去楼台寻欢作乐，禁止你们玩弄隶妾了？”</P>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在甘罗领袖压制力下，纷纷偃旗息鼓。这道理其实他们也都懂，但他们装不懂。</P>
能将孟西白三大世家，打造成仅次甘家一线的楼台隶妾生意。分到在场每个世家身上，其实很可观。</P>
若是甘罗带头去要，那是最好不过，大家跟着喝汤。反正枪打出头鸟，始皇帝要动就先动吃肉的世家领袖甘罗。</P>
若甘罗不要，对于有些求稳世家来说那就算了，反正也没什么损失。</P>
对于那些有野心世家来说，也能够拼一把去试着接手。你甘罗已经说不要了，我们接你要是抢，那就失了道义。</P>
这场小风波在甘罗强硬手腕下，看似化作无形。</P>
甘罗拍拍手掌，有仆役便高昂着脖子用公鸭嗓大声喊表演歌舞话剧的伶优入内，众人一边看舞听歌评话剧，一边饮宴。</P>
歌舞过半，坐在上位的甘罗轻飘飘地瞥了眼百里家家主百里城，轻飘飘地道:</P>
“百里城，下次宴饮，你不许来。”</P>
百里城脸色唰的一下煞白，手中快子掉落在桌桉上发出叮啷声响，张口想要说些什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