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突厥准备撤兵的时候，就在李善指挥三军加快速度的时候，数十唐骑高速向中军处驰来，为首的是李客师的亲卫头领郭仆。</P>

“殿下，殿下！”</P>

朱八高声呵斥让出一条道，李善索性驱马出阵，“何事？”</P>

喘着粗气的郭仆喊道：“张三郎遣派亲卫回报，山丘处唯有都布汗旗。”</P>

李善呆了呆，自己都不觉得那封信能起到什么挑拨离间的作用，开战都九日了，前八日两位可汗携手，亲密无间，最后时刻闹翻了？</P>

绝不可能！</P>

就算闹翻了，也肯定不会在这时候闹翻！</P>

就算他们闹翻了，下面的族人也不会举刀相向！</P>

前事不忘后事之师，他们不可能忘记去年顾集镇一战是如何败北的，不可能遗忘苍头河畔的累累京观！</P>

那么，只有一个解释！</P>

如果说之前突厥抵抗力度的减弱，以及六盘山突厥撤兵，还只是让李善狐疑的话，现在他至少有七成把握猜到了对面两位老朋友在想什么，想干什么。</P>

鏖战九日，苦待九日，战机在最后时刻出现，李善努力控制着呼吸，面容平静，手上却在加力勒着缰绳，胯下战马在原地转圈，嘶鸣不止。</P>

拿起望远镜看了眼，前方的厮杀还在僵持中，李善高呼道：“召钱九陇、阚棱。”</P>

“命右军淮阳王亲自领兵，并马三宝率骑兵出阵！”</P>

“命左军李客师率骑兵来中路汇合。”</P>

“钱九陇，你尽选中军骑兵在孤身后！”</P>

“阚棱，所有陌刀手并辅兵上马，跟着钱九陇。”</P>

李善快刀斩乱麻的迅速吩咐，眼角余光扫见一个面色灰败但眼露蓬勃战意的魁梧青年，“刘仁轨！”</P>

“末将在！”</P>

李善驱马加速，与高大的战车并行，伸手拔下中军大旗，“刘仁轨！”</P>

“持大旗在孤身侧，稍退半步，孤斩你头颅！”</P>

满脸通红的刘仁轨几乎是原地弹起，窜上马背，接过大旗，“必随殿下，扫荡胡尘！”</P>

远处山丘上，阿史那·社尔已经开始安排退兵，东侧战场的苏定方开始不停以偏师试探性进攻，试图寻找漏洞，很可能是进行一次全力突袭。</P>

而东侧战场中的突厥人也在不停的后退，大家都心里有数，大量的族人已经撤兵，这瞒得过谁啊？</P>

自己有必要再继续死战吗？</P>

类似的想法非常普遍，就连中路的王帐兵都没什么战意了，甚至很多人都猜到了都布可汗的思路……只要有足够的纵深，击败唐军并不是太难的事。</P>

突利可汗突然手指着南方，“唐军又要增兵？”</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