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罄蕊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几乎是躺在地上。

为什么说是几乎呢?当然是因为地上还垫着了一张纯正的羊毛毯。

视线的上方,是类似伞子的穹顶,以大量的木材所支撑起来,挂上了白色帆布……这是蒙古包无疑。

“醒了吗,吃点东西吧。”

循着声音看起,张罄蕊这会儿看见秦方教授手上正拿着一块大饼,一下一下地撕开,摆入口中,而目光,却是一直都停留在地上展开的一张地图之上。

同样是蒙古包之中,还放着了一个较小的箱子。里面装着的,便是那副骸骨了。

身体确实是处于饥饿的状态之下,张罄蕊默默地站起身来,从秦方教授的身边拿过来了一块大饼,以及一碗被当地人成为‘苏台茄’,略带咸味的奶茶。

她很快便躲到了一角,带着害怕以及不安,默默地吃着手头上的食物——这已经是她第三次清醒过来。

至于前面两次,基本上都是被秦方教授以电击棒电晕过去,而这次,她也索性只能够暂时放弃反抗的这种想法。

默默地撕下了一小块的饼,张罄蕊又下意识地朝着那箱子之中看去……灵魂,骨头,附身?

几乎是以冲击的方式,不断地碰撞着她这些年所接受的社会主义科学教育而形成的观念。

我……是进入墓地的关键?

这几次的昏迷之中,张罄蕊都会感觉到脑子之中仿佛还存在着另外一个人,一些零碎的片段,一些久远的回忆碎片,不停地出现着。

它们零碎,它们放佛没有主线,它们似乎尝试在告诉她一个完整的故事——然而它们本身并不完整。

梦中的她,总有一种想要落泪的感觉。这种来自她内心的,或许并不属于她的哀伤,即使砸她醒来之后,也一直都在撩拨着她的内心。

她按理说是被秦方教授强制性地抓走,甚至没有办法做到和外界的通信,教授本人对于禁锢的手段也无法算作是温柔。

所以她应该更为害怕,更为惊恐才对。

然而,好像是因为快要靠近某个地方一帮,她的心内,也藏着了另外一份的雀跃。

“教授……为什么你那么执着想要再进去那个古墓之中?”

怎么说,其实并非完全的陌生人。在张罄蕊这两年的生活之中,秦方作为她大学生涯的一名导师,终究还是有点儿长者的味道,害怕,但不至于完全不敢交谈。

但秦方也不像是她所应付的那些古董店内的客人。他完全是带着某种可以清晰感觉到的偏执而采取的这次行动,自然也就危险。

“有些东西,我需要去取回来。”秦方依然还在看着地上的地图。

“是比较贵重的……文物?”

大概也是出身的原因,张罄蕊很容易就把不知名古墓和文物联系起来——事实上,她也并非没有接触过倒卖文物的人。

古月斋的生意做得大,各种各样的门路都有些。这些门路尽然是她奶奶所打下来的,但也几乎半数交到了她的手上。

真的称得上是好宝贝的东西,反而是那种早就已经尘封在泥土之下的东西——至于寻找这种好宝贝,自然也需要比较特殊而隐晦的专业人士。

……

不料秦方却忽然站起身来:“那柜子上有些御寒的衣服,你最好穿上。等会我们就会出发,到了晚上,草原的气温会降到很低。”

说完,秦方教授便掀开了蒙古包,走到了外边。

上次醒来的时候,张罄蕊就曾经走出了这个蒙古包,四周都是茫茫的草原,教师似乎是借住在了这草原上的某一家民居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