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都是我。”

吕海放佛一下子不再是这度假屋的老板,他在这里认罪,他看着众人。他仿佛害怕大家并没听清楚,他又仿佛希望让已经听清楚的,烙下更加清晰的印象。

洛邱想自己应该不会忘记吕海这一刻的模样。

那样的从容,那样的镇定,那样的坚定。

吴秋水书记的脸上闪过一丝的惊异不定,但是他很快想起了村子的传说,隐约地,他把两件事情串联在了一起。

他是现场最早反应过来的人,“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吕海?”

是为什么要这样做。

这应该是某种默认的态度。

初来乍到的马SIR皱着眉头,习惯考虑所有可能性的他不会轻易相信,但如果证据足够那又不同。

从一开始——从吕海一开始进来的时候,村民看这吕海的目光隐约有些不同。这里的人知道村子有吕海整个人,但是这里的人和这个人并没有太多的交情。

他带着家人住在山腰的老房子之中,甚少下山走入村子。他一个人驾着小舢板出海捕鱼,一个人在度假屋后面的一块空地上种菜自给自足,唯有采购一些必需品的时候才会入村。

后来罗爱玉来了,这些工作就变成了罗爱玉的工作。

偶尔看见吕海的人,唯有的印象就是,这个男人的胡渣永远都是那么杂乱,而他身上带着的酒精的味道,也永远比大海的味道要浓郁一些。

他是酒鬼。

如今他却是犯罪的人,眼神足以让人产生畏惧,他像是换了一个人。

于是他说话了。

他冷笑了一声,眼神之中带着一丝的轻蔑,他环视着四周,那些被他目光看到过的村民,怯了,惊了,就低下了头了。

“为什么?没有为什么。”吕海淡然且显得冷漠:“只是这个村子的人,都快要忘记自己当作做过的恶,忘记自己当年丢掉过的良心。我索性提一提罢了。”

“我……我们当年是有做过不对的地方,但也只是被人唆使而已。可你……可你……”一名上了年纪的老人激动道:“有什么事情,你冲着我们来!要打要杀!可你居然丧心病狂让整个村子的人也!!那些小孩做错了什么?!”

吕海再次冷笑,“四十五年前,我又做错了什么。我一家安安稳稳,然后呢?受人指使?所以你们就心安理得地当作自己的双手已经洗干净,在这里安稳的生活,儿孙满堂的儿孙满堂,父慈子孝的父慈子孝,对吗?”

“我……这么多年来,我们,我们心里也是不安。你真以为我们好过吗?”

“那为什么,你们又一次要举行生人活祭?”吕海不屑道:“听清楚,是又一次。是这么多年来,你们所谓的心里不安,不好过之后的再一次。就在今天,就在今天早上,就在这里。”

“我……我和你拼了!”那老人顿时冲了上来。

吕海却震声一喝:“滚开!”

那老人顿时吓得面无血色,连连后退了两步,一个踉跄就瘫倒了在地上。

只听见吕海那大声的怒骂,“看!都看!这就是你们的所谓不安,这就是你们的所谓不好过!根本没有需要讲道理的时候,一旦道理不在你们一边,你们只是想着什么?暴力!自己!”

一群村民被指责得半声不吭,低着头。说是不好过,现在是真的不好过,不能出声,更也没有可以发言的地方。

“不对……吕海,你说病毒是你散播的?”吴秋水是清楚这个村子历史的人,他很快就想到了不妥的地方:“四十五年前,你才多大?难道说,当年的病毒也是你散播的不成?”

吕海淡然道:“这事情,就问一问吕潮生吧。我把他带来了。”

马厚德皱了皱眉头,朝着那门外的年轻小警官打了个一眼色。很快,吕潮生便被人带来进来。

他的双手已经变成了灰黑色,似乎是不能走动,是被人驾着双手,拖着进来的。

吕潮生的头发几乎都被汗水所打湿,眼皮沉下了一半,整个儿看上去,是无比的虚弱。

“吕医生,你……你也被感染了?”吴秋水大惊道。他打算靠近,但也顾忌着,才走了两步便停了下来,惊异不定道:“吕海说,你都清楚……你清楚什么?”

吕潮生动了动嘴唇,一副支支吾吾的模样。

吕海却冷笑一声道:“说吧,吕医生,你做过的事情,还打算隐瞒下去吗?要不然,我替你说。”

吕潮生惊恐地看了吕海一眼,他低着头,颤声道:“那、那些病毒……最初、最初是我发现的……”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