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蕴养金蚕蛊之后,江子淮的身体就大不如从前。</P>
雪上加霜,他还跌落假山,瘸了一条腿,失了不少气血。</P>
这会子日日脸色苍白如鬼,就好像这一口气散了,人就要没了。</P>
白秀青最疼爱的便是这个儿子。</P>
她为了儿子的前途,能容忍江行川对她下毒。</P>
却不能容忍江行川对最爱的儿子起了杀心。</P>
为母则刚。</P>
江行川以为可以拿江子淮来拿捏白秀青。</P>
却不明白,他的一句威胁,却是触碰了白秀青的逆鳞,将她彻底的推到了对立面。</P>
昔日的情分已然不再。</P>
最爱的儿子还时刻被威胁生命安全。</P>
白秀青能隐忍才怪。</P>
对江行川下手是迟早的事。</P>
这样既能彻底绝了江行川继续拿捏她的心思。</P>
还能借着江行川让体弱的江子淮恢复一二。</P>
白秀青何乐而不为?</P>
退一步讲。</P>
万一江行川躲过这一劫。</P>
届时双重噬心蛊加身。</P>
也好让他体会到双倍的快乐。</P>
可这并不代表,陆宁要白白的将蛊虫送出去。</P>
她淡淡的瞥了眼白秀青。</P>
“青姨娘该知道我的规矩。”</P>
白秀青来之前就想过这个问题。</P>
她沉默了一个呼吸,而后静静地看了过来。</P>
“少夫人,只要您愿意施舍噬心蛊,妾就会将当初给您下蛊之人的名字说出来。”</P>
谁给她下了蛊?</P>
当然是江行川。</P>
陆宁没料到白秀青会想拿这个来作为交换。</P>
“既然蛊虫已解,现在青姨娘要告诉我凶手是谁,不觉得晚了吗?”</P>
白秀青一怔。</P>
“可、可您就不好奇吗?”</P>
陆宁轻笑。</P>
“好奇又如何,不好奇又如何?这都是我自己的事。”</P>
用一只蛊虫去换一个已知的事实。</P>
这买卖属实亏了。</P>
白秀青神色黯然。</P>
她明白,陆宁这是拒绝了她。</P>
灵玉说过。</P>
景儿恢复如初,须得同源之人的胎盘血和江行川服下噬心蛊之后的心头血。</P>
她再难有孕。</P>
可若是她能给江行川下蛊,再多取他一些心头血。</P>
景儿可能恢复不到原来健康的模样,但总能恢复大半吧?</P>
她不能放弃。</P>
既然陆宁不想知晓是江行川给她下蛊,那她可以换一个秘密。</P>
想到这,白秀青也顾及不了太多其他。</P>
“少夫人,若妾拿世子的一个秘密来交换呢?”</P>
“我连对自己下蛊之人都不感兴趣,青姨娘凭什么以为我会想为了世子的一个秘密来与你交换蛊虫?”</P>
这次白秀青倒没有犹豫。</P>
“旁的妾不敢保证,但同为女人,妾比任何人都明白。您虽没与世子和离,却是恨极了他。”</P>
陆宁扬眉。</P>
“妾斗胆说一嘴,没有哪个明媒正娶的妻子会容忍夫君疼爱旁的女子。对这种负心薄幸之人心生怨怼并不稀奇,少夫人也不例外。”</P>
白秀青这话倒是让陆宁听笑了。</P>
眼底藏着讥诮。</P>
“原来青姨娘也知晓,宠妾灭妻是何等的负心薄幸?”</P>
她对江行川有的岂止是怨怼?</P>
更是彻骨的恨意。</P>
只不过她这恨意,不是来自于名分,更不是嫉妒与男女之情。</P>
对上陆宁那戏谑的眼神,白秀青有些心虚。</P>
若早知晓自己会沦落到这一步。</P>
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进府的。</P>
就算是进府也不会与陆宁这个当家主母为敌。</P>
一切都是江行川那个负心薄幸的男人。</P>
这才害的她今日还要舔着脸来求陆宁。</P>
这一刻的白秀青心情格外复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