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白小姐的声音，难道是薇薇出事了？”短暂迟疑，杨帆急忙大声道。闻言，沈关山猛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老脸顿时一阵惨白。原本刚才冯继贤的那一番话，就令他提心吊胆，没想到还未等他稳住心神，便出了这种事。当即，他忙望向苏铁，急声问道：“苏医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还用说，出现绝脉的病人，生死不过就在一线之间，让一个初学者去给沈小姐针灸，怎么可能会不出问题，要我看，八成沈小姐现在已经不行了。”冯继贤冷声道。“你……你说什么？”本就惶惶不安的沈关山，听到这话，只觉得眼前一黑，险些晕倒过去。倒是杨帆急忙上前，一把将沈关山搀扶住，低声安慰道：“爸，您别担心，苏医生和冯老神医都在这里，薇薇不会有事的。”“呵呵，擅自给出现绝脉的患者针灸，别说我在这里，今天就算神仙下凡，也无济于事。”冯继贤冷哼一声，接着狠狠的将苏铁瞪了一眼，神情中充满责怪之色。在他看来，如果不是苏铁擅作决定，说不定凭他的经验，勉强还能抱住沈薇薇一条小命，现在算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了。略一沉吟，他缓缓起身，朝着沈关山和杨旭昌一拱手，沉声道：“沈总，杨总，今日老朽多有打扰，就此告辞，至于你们想如何处置梁霄，悉听尊便，不过我还是有句话要提醒你们，将沈小姐推入深渊的罪魁祸首，并非只有一人。”他一边说着，目光再次落在苏铁身上，眼神中闪过一丝寒意。苏铁面色始终不变，只是淡淡笑道：“冯老先生，您连看都没看过，怎么就知道，沈小姐被晚辈推入深渊了？”“还用看吗，老朽行医几十年，虽然不敢说样样精通，但基本的常识，还是知道一些，你让一个初学者去给沈小姐针灸，不出事才怪。”冯继贤冷哼一声。苏铁摇摇头，没有多解释，而是笑道：“既然来了，我建议冯老还是上楼去看看，再做决断也不迟。”“不错，冯老，您就跟他上楼去看看，免得这小子待会又出言狡辩。”始终站在一旁看热闹的梁霄，忙上前，小声劝道。虽说他知道，苏铁帮他分担沈关山的怒火，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但心中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没底，若是有冯继贤的帮忙，那他才算彻底放心。冯继贤没有立刻答应，而是沉吟片刻，才冷声道：“那好，我便跟你上楼，我倒要看看，你还能如何辩解。”“冯老，我记得您编撰的现代中医针灸学讲义里提到过，行医治病，万万不能受书本传统所限制，而是要以实际情况出发，因此即便是死脉，也不能畏手畏脚，最终耽误了最佳医治时机。”苏铁淡淡道。“不错，我是说过，但我的前提是，要有十足的把握，你觉得你有这个能耐吗？”冯继贤冷哼道。“冯老，您别跟他一般见识，这小子就是个自大狂，总觉得自己天下无敌，其实屁都不是。”不等苏铁回应，梁霄忙上前，低声说道。冯继贤冷笑一声，看都没看梁霄一眼，只是冷冰冰道：“你比他强不到哪去，行医二三十年，竟然连碧烨草中毒这种基本常识都不知道，简直不可理喻，待事情解决之后，我一定要让焦老将你逐出师门。”“我……冯老……”看着冯继贤那满脸鄙夷的表情，梁霄老脸顿时一阵涨红。他行医至今，何曾被如此辱骂过，而且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心中多多少少有些不爽。奈何对方德高望重，他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强笑一声，将火气强压了回去。顿了顿，他才好奇道：“冯老，怎么来的是您，我记得我联系的是我师傅，他老人家……”“你师傅听说你的事以后，气的差点没得心脏病，他怕见到你以后，会忍不住动手，恰好我就在临江，所以他就让我代他来了，而且……他人在燕京，若是赶过来，黄花菜都凉了。”冯继贤冷哼道。“原来是这样，不过……您老怎么会在临江？”梁霄继续问道。“来临江办点事，另外……受人之托，拜会你们临江这边的一位名医。”冯继贤随口回答道。闻言，梁霄脸色微微一变，疑惑道：“什么人，竟然还要您亲自来见他，架子可真够大的。”“此人可不简单，据说他精通针灸界失传多年的子午流注针法，所以我特地过来向他请教一二。”冯继贤沉声回答道。说着话，他回头看了一眼满脸不解的梁霄，冷声道：“你要是还有点自知之明，此次回去以后，便趁早改行，以后也不要再提你是焦老的弟子，明白吗？”“明……明白。”梁霄点头应了一声，心中却着实有些不服。他熬了大半辈子，好不容易在中医界有些地位，现在让他改行，又如何能甘心？不过现在他也顾不得太多，只要能活命，至于那些名利，都身外之物。就在二人闲谈之际，一行人已经来到二楼，抬头望去，就见白洁正靠在墙壁上，不断大口呼吸，脸色显得异常难看。看到这景象，沈关山顿时一阵急切，忙快步冲上前，急声问道：“白小姐，薇薇她怎么样？”“我……她……”白洁张了张嘴，半天都没能说出一句话来，整个人看起来极为惊恐。见状，沈关山更是急切，连忙准备追问。只是还未等他开口，苏铁忽然挡在他面前，低声问道：“怎么样，针灸结束了吗？”“结束了，可是……也不知道为何，刚才她忽然便吐血了，会不会有事啊。”白洁一边说着，直接扑进苏铁怀中，整个人立刻哭的梨花带雨。虽说出身医道世家，也经常陪同她爷爷去给病人治病，但亲自出手，还是第一次，而且是此等棘手的情况，所以她精神始终处于紧绷状态。刚才针灸结束，她本以为大功告成，没想到转眼之间，就出了这种事，饶是她早已做好了准备，心态还是彻底爆炸。如果沈薇薇真的因为她的治疗而丧命，那她这辈子，都会沉浸在自责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