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娘也怀上了梦蝶,看到大夫人死得如此凄惨,心里天天也不免忐忑不安,整天去寺庙上香拜佛,祈求菩萨保佑梦蝶平安无事。
好在一切顺利,梦蝶终于在一个月圆之夜,平安降世。
她出生的那个夜晚,娘说她做梦看到普贤菩萨,从月亮上像一只美丽的蝴蝶,慈眉善目地飘了过来。
于是梦蝶就有了一个自己的名字——沈梦蝶。
可是,娘生了她后,估计是之前长期精神处于紧绷状态,如今看到梦蝶健康平安,精神便松懈了下来。
加之沈员外看到梦蝶是个女孩子,由先前的希望变成了失望,对她娘俩便不冷不热,不闻不问起来。
娘心思重,看到刚出生的梦蝶最后,还是遭受到了冷落,身体便每况愈下。
无奈喂养梦蝶的差事,就落在了沈府的奶娘身上。
最后娘长期忧郁,得了严重的肺痨。
最后在梦蝶两岁生日那天,给梦蝶留下了那一枚心形的血红色玉坠,便挣扎着病入膏肓的身躯,投井自尽了。
就这最后来的花狐狸,让他如愿以偿的有了个儿子,老来得子,备受宠爱,这也是有情可原。
“你还记得我有个胎记啊?”梦蝶有点惊诧的望着有些气哼哼地爹。
“我怎么会不知道?你出生的时候,我还抱过你,你这胳膊上的胎记太明显了,不想看到,都得看到。”爹哼了一声,把梦蝶的衣袖一甩,又背着手,圆滚滚地回到书桌前。
“所以说嘛,爹一看我不是个带把的,立马不待见我跟娘了。”梦蝶嘲讽道。
“不许胡说,”爹恼羞成怒起来,磨盘脸变的如猪肝色一般,“我没供你吃供你喝吗?要不你能好好的长这么大?”
听到爹那借口般的反问,梦蝶真是心凉透顶,“原来在你眼里这样就足够了吗?我要的是父爱,来自精神与言语上的父爱,你懂吗?”
一句话说的沈员外立马噤声,他呆呆的看着由于气愤而涨红了脸的女儿,嘴唇开始微微的颤抖。
梦蝶苦笑一声,侧脸望向窗外,一行清泪便缓缓地,如小溪般流淌了下来。
窗外依旧阳光明媚,可此刻书房里却冰凉彻骨。
“蝶儿,我曾经也想过,你要是个男儿该多好,你从小胆子就大,我对你苛刻,也不过是想,让你如男儿般坚强,可惜……”
“可惜我不是男儿身,对吧?”梦蝶打断了沈员外的话,猛地回头,目光如炬地看着他,“女儿身怎么了?女儿身就该比男儿低贱吗?”
面对梦蝶咄咄逼人的反问,沈员外的胖脸在窗外透进来的阳光下,难看的一抖再一抖。
“什么是为我好?别说的那样冠冕堂皇的,再怎样,我也变不成给沈家传宗接代,续烟火的男儿。”梦蝶冷冷的说道。
她永远都忘不了,娘给她戴上玉坠时那绝望的眼睛,忘不了娘坟头上那随风飘扬的白幡。
“蝶儿,这多年了,爹承认,爹对你确实是关心不太够,可爹没为难过你吧?”沈员外扯着有点嘶哑的声音说道。
“那你今天叫我来,不是特别想知道我这段时间去哪里了吧?你是想问我是否可以再续婚约吧?”梦蝶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我说的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