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忖了片刻,玉簪到底还是没再独自揣测,试探着开口。</P>
“姑娘,您觉不觉得王爷对您,有些过于......”</P>
“我们清清白白,一点都不亲近!”</P>
沈桃溪猛地回过神,还没听清便连连摇头,试图用声音盖过不知何时生出的心虚。</P>
之前不觉,可如今谢瑨对她的态度,好像从上次的淮西王府开始便逐渐有了不同。</P>
或许还更早,可沈桃溪不愿,也不敢细想。</P>
一旁的玉簪在沈桃溪忽来的反应中怔住,明白眼下的姑娘,大抵是也感觉到了什么,只是不太确定,兴许还抱着猜测。</P>
屋子里彻底静了下来,一股不可言说的奇异之感逐渐蔓延开。</P>
玉簪恢复冷静,还想再同自家姑娘多说几句,便见去换温水的金盏匆匆回了屋,脸上还带着些惊讶。</P>
“姑娘,王爷的人是真快,奴婢还以为要等到日落才能有消息呢。”</P>
她将温水放下,而后凑了过去。</P>
只是见眼前的两人似乎各有各的思绪,金盏欲开口的话停了下来,转而问道:“姑娘可是有事?”</P>
沈桃溪轻咳了两声,行到软榻上坐了下来,随手握住腰间玉佩晃了晃。</P>
“无事,师父的人如何了,你说。”</P>
“是。”</P>
金盏偷偷看了一眼玉簪,见她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这才放心开口:“适才那位朱墨侍卫得了消息,说是李家那头的宴会散了后,李少爷那姨娘被李夫人亲自下令杖责三十,关进了下人屋里。”</P>
“那姨娘不是很看重,李夫人怎得突然下手这么狠?”</P>
沈桃溪被这话引去了心思,面露不解,“而且不是说,那姨娘还是李夫人的远亲?”</P>
“是呢,听闻原本李夫人虽恼怒,但也没发这么大的火,后来是外头去了消息,李家少爷这事儿传到了国子监,影响了举荐,还让李老爷的同僚知晓,这一番传下来,李夫人差点便被气晕了过去。”</P>
“竟是闹到了李远成的仕途上......”</P>
沈桃溪眉心轻蹙,“可若是他因此落了污点,往后大姐姐岂不是要跟着他吃一辈子的苦?这可不行......”</P>
“姑娘莫担心,如今也只是影响举荐,并未除名,不过李夫人急得不行,正求着人想法子去孙家拜访。”</P>
“孙家,那不是二叔母的娘家?”</P>
沈桃溪突然想到二叔母的祖父国子祭酒的身份,脑中有白光闪过,“我记得李老爷在那少卿之位坐了许久,而他上头那位大理寺卿,同父亲和二叔都有来往。”</P>
“是呢姑娘,适才朱墨侍卫来说消息时也特意让奴婢提醒您,牵扯的都是认识的官员,让姑娘不必担心。”</P>
这话说得模棱两可,让人一时摸不着头脑,但想起朱墨是谢瑨的人,沈桃溪突然就闪过恍然。</P>
这里头一定有谢瑨的手笔。</P>
将此事往大事上引,李家才能看清他们如今的处境,察觉到危机。</P>
而偏偏这些个让他们忐忑的厉害人物,都同沈家有来往。</P>
所以谢瑨此举,是想让她大姐姐在李家能寻到主动之位。</P>
届时李夫人若想要替她儿子打点求情,李老爷想要平息同僚间的嗤笑,求得上头那位的看重和提携,少不得要将主意打到她大姐姐身上,想要求得沈家的相帮。</P>
而经此一事,李家便能彻底清醒过来。</P>
不管如今沈家大房如何,只要沈家在一天,他们就还是有要靠着沈家,靠着这位李家少夫人的地方。</P>
“还是师父想的长远。”</P>
沈桃溪放下心来,握着玉佩的指尖无意识摩挲,原本的冰凉触感逐渐褪去,只余温热。</P>
“其实这样想来,师父对我们三人都好,偏我在这胡思乱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