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不知是在同玉簪说,还是在同她自己说。</P>
可无论是为着他们的师徒关系,还是为着往后的沈家,她都不能疏远谢瑨。</P>
兴许也还有其他缘由,在心底深处冒了个头,可沈桃溪并未去瞧,只匆匆寻到了谢瑨的去处。</P>
......</P>
池边假山,同沈家大房的莲池有些许相似。</P>
只是如今新叶下还未有荷花露头,只有水中鱼儿嬉戏,引得池面水波微漾。</P>
沈桃溪一眼便瞧见了站立在旁的男子,锦衣长袍芝兰玉树,眉目冷傲而清隽,若不是眼尾还有未散的薄红,已经彻底看不出醉意。</P>
可走近一些,鼻尖还是有酒香弥漫,混杂着熟悉的冷竹之气。</P>
“师父。”</P>
“为何过来。”</P>
“师父酒醒了吗?”</P>
谢瑨收回落向远方的目光,看向面前的姑娘。</P>
少女不及他肩高,仰头看他时,姣好的脸彻底展露在日光之下,如玉无瑕。</P>
“未醒。”</P>
谢瑨缓缓道:“但你不该跟来。”</P>
那目光里藏着的心思让人不敢窥探,可浓如墨色的深邃,却又一点点圈住了少女原本可以离开的步子。</P>
她是有迟疑,摇摆不定。</P>
她甚至在他身上闻到了危险的气息。</P>
可她虽怕着此刻的谢瑨,却又不愿丢下此刻的谢瑨。</P>
......</P>
鹰卫的到来,打断了两人的僵持。</P>
石青上前,有些为难地看了眼前头的沈三姑娘,而后才轻声开口。</P>
“主子,那书生确实有些问题,不过沈三姑娘适才也派了人跟过去,在打听那书生的消息......”</P>
谢瑨没有细听后头的话。</P>
想起她一路跟着他上了马车,知晓他会派人去查,却还在半路偷偷寻机会嘱咐了她的人,一时之间竟不知该不该生怒。</P>
“为何要去查那书生?”</P>
谢瑨挥退石青。</P>
眼下他不想多听那书生的消息,更不想管那书生是何来历,他只想听沈桃溪同他说。</P>
“师父怎么知晓......”</P>
“是我不能让你信任,还是那书生就这么让你感兴趣?”</P>
“我没有不信任师父。”</P>
沈桃溪眉心轻蹙,想解释的话却停到了嘴边。</P>
谢瑨如今是护着沈家,但沈家三房有外室子一事,在未查清楚之前,她不能说。</P>
这是沈家的颜面,同信任无关。</P>
谢瑨可以听石青带回来的消息,听他说这其中缘由,但这话,却不能由此刻还不能确定的她说出口。</P>
“我只是......”</P>
沈桃溪迟疑了一瞬,又想起谢瑨今日的变化,试探着开口:“我就是觉着他年纪尚轻却抱着那极厚的书册,一时有些好奇罢了。”</P>
“好奇他的身份,还是好奇他这个人?”</P>
“自然是好奇他这个人了,他怎么瞧都是个书生,”沈桃溪道:“还能有什么身份?”</P>
知晓她没说实话,但心思确实是落到了那书生身上,谢瑨忽然便不想再忍。</P>
他顺着自己的心意上前握住她的手腕,将她带到了假山后。</P>
“师父!”</P>
惊慌的声音刺激了男人心底的情绪。</P>
想起顾锦文今日那些带着挑衅的挣扎,和她今日看见那书生笑得灿烂的模样,谢瑨俯身贴向她的耳畔,气她对谁都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