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玉柔福了福身子,眼圈微红,看的江老爷心中又是一阵愧疚。</P>
跟着行出院子时,旁侧有不少偷偷打量的丫鬟,即便只是极快的一眼,眸底也有让人无法忽视的惊讶。</P>
江玉柔才刚涌上来的激动像是被泼了一盆凉水,一点点又落了回去。</P>
她清醒过来,现在这样的重视,远远不够。</P>
等宫里的赏花宴过去,一切都会回到最初。</P>
不,兴许还回不到最初,兴许她会被嫡母和嫡姐记恨。</P>
她不能接受好不容易抬了些头,又要重新低声下气的日子,她要借着这次机会,让父亲看重她,即便只是利用。</P>
反正,她也只是利用。</P>
“父亲。”</P>
行到安静之处时,江玉柔唤了一声前头的人,像是鼓足了勇气才开的口。</P>
“女儿知晓父亲疼爱女儿,但女儿斗胆,还是想问问,此次能去宫宴,可是顾锦......顾小侯爷帮的女儿?”</P>
江老爷行在前头的步子停下,侧头瞧来,目光意味不明。</P>
半晌,他才抬手拍了拍女儿的发髻,笑得温和,“是,也不是。”</P>
“父亲的意思......”</P>
“清远侯确实提了几句,但只是闲聊,并未有太多指向。”</P>
见她眸光微闪,江老爷忽然问道:“柔儿特意问起此事,是有何打算?”</P>
“女儿不敢瞒父亲,原是想此事若真因顾小侯爷,女儿便寻个机会去同他道声谢,可既然不是,女儿便不去侯爷跟前凑这个热闹了。”</P>
“只要不失礼,你想去便去。”</P>
江老爷笑得平稳,收回了目光继续往前,“虽然为父本就觉得你跟着去更合适,但清远侯既然开了这个口,总归还是受得起你这一声谢。”</P>
“那女儿便等宫中赏花宴结束后。”</P>
江玉柔跟了上去,笑得温婉,“到时女儿寻个机会,偷偷去,免得给江家和侯府惹麻烦。”</P>
“嗯,柔儿确实懂事,不过他说的含糊,届时你也切莫太突兀。”</P>
“女儿明白。”</P>
江玉柔垂眸应下,唇角笑意淡淡。</P>
她怎么会突兀,她只会一点点用温柔小意,留下她能留下的痕迹,抓住任何能脱离江家的机会。</P>
......</P>
一日过得极快。</P>
翌日一早,沈桃溪便留了人去江家询问,而她刚用过早膳,便踏上了去淮西王府的马车。</P>
天气热了起来,可还没到用冰的时候,这夜里睡起来就不如早些时候香。</P>
沈桃溪懒懒靠着车壁。</P>
光亮从掀开的车帘缝隙落下,将她素净的小脸衬得愈加细腻,因着困倦而合上羽睫乌黑浓密,挺翘的鼻尖下唇瓣不点而红。</P>
即便未施粉黛,也有娇丽颜色,像是存了老天格外的宠爱。</P>
金盏透过金灿灿的光瞧了过去,忍不住晃了一瞬的神,直到眯着眼的人懒懒开口。</P>
“沈桃莹还没来?”</P>
外头玉簪正在瞧着远处,下一瞬,便瞧见了赶来的另一辆马车。</P>
“姑娘,四姑娘来了,只是......坐的三老爷平日里常用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