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顾不上那些,想起心中的担忧,索性对上眼前人的目光。</P>
“师父的伤,可严重?”</P>
“我还以为你真不在乎呢。”</P>
沈煜白摇了摇头,说及此处,面色严肃了一些。</P>
“其实我也不知,我是听朱墨手下的鹰卫说的,一开始我觉得应当不重,区区一山贼匪,在师父眼中根本不值一提,何况师父一回城便直奔皇宫复命,没有丝毫停留,可后来我听那鹰卫说,不止是一山贼匪,还有混在里头的敌国奸细。”</P>
沈桃溪一颗心猛然提了起来。</P>
能派来此处的奸细大多都是死士,若行迹败露,反击时最是狠戾。</P>
“敌国奸细?是本就在贼匪之中,还是此次才刻意混进去的?”</P>
“不好说。”</P>
沈煜白眸中透出迟疑,适才的闲散被凌厉代替。</P>
“鹰卫没有同我细讲,但可以肯定,此次那些奸细是冲着师父而去,而且若真只是一山贼匪,陛下应当不会让师父亲自过去,还去得如此急,想必是收到了其他消息。”</P>
“可既如此,以师父的本事,如何会......”</P>
沈桃溪话未说完,就见自家大哥又摇了摇头,抬眸看向车帘,目色飘远。</P>
“所以我才怀疑有两批人,一批早就混迹在山匪之间,在各处要道以拦路滋事的由头打探行事,另一批,该是知晓师父动身后新添的,冲他而去的刺客。”</P>
沈桃溪的面色在大哥的猜测里冷了下来。</P>
朝中想让谢瑨死的,无非便是那么几位皇子的人。</P>
“不过这也只是我瞎猜,鹰卫收到消息时并未多提刺客和奸细,不过说了一句,师父好像丢了什么东西,一时走神,才让人钻了空子。”</P>
......</P>
半个时辰前的皇宫。</P>
谢瑨换下的衣袍沾染了不少血迹,胳膊上被长箭刺穿的地方,怎么都止不住涌出的鲜血,让熏着龙涎香的大殿,都逐渐被血腥之气盖过。</P>
帝王脸色铁青,看着前头瑟瑟发抖的太医。</P>
“朕要的不止是你一句无毒,朕要的是淮西王伤势转好!”</P>
“陛下,臣无碍。”</P>
谢瑨阻下帝王的话,“不过是适才进宫时差点碰上旁人的马车,一时情急忘了伤口,这才又拉扯了伤处。”</P>
“碰上旁人的马车?”</P>
帝王大怒,“谁的马车,连朕的人也敢拦?”</P>
众人瞧不出帝王的怒火里有几分是真心疼这个外甥,但起码在面上,如今的谢瑨,确实又成了帝王最看重的人。</P>
“陛下息怒。”</P>
谢瑨垂眸瞧了瞧还在渗血的胳膊,毫不在意道:“那马车想必也不是故意,再说臣一点小伤,过几日便好,不值一提。”</P>
听闻此话,帝王看向大殿中央的谢瑨。</P>
看着他脸色因失血而有些许苍白,可身姿却依旧挺拔,仿若耀眼的星子,即便被摧毁,也有他难以被抹去的模样。</P>
原本就心绪复杂的帝王,突然就多了几分愧疚。</P>
谢瑨的母亲,他喊了多年的姐姐,当年也是如此,即便身为女子,即便受过那么多伤,也依旧耀眼夺目,光彩熠熠。</P>
一时之间,眼前的光影好像有些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