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应该慌乱的沈桃溪,在母亲院里停了近半个时辰,吃了块梨,便又打算往外走。</P>
“刚过来,又要去何处?”</P>
丫鬟口中忽犯头疾的安氏此刻正坐在软榻上,虽算不上精神抖擞,但面色亦有光彩,明显不是犯病的模样。</P>
“女儿去打听打听外头的消息。”</P>
“哪个外头?”</P>
安氏抬手向她招了招,在握住女儿的手后,她挪了些位置,示意女儿坐下。</P>
“你如何确定你三叔一定会让人动手脚?还有那个被沈桃莹打到奄奄一息的布衣公子,到底是何身份?桃溪,你究竟瞒了母亲多少事?”</P>
沈桃溪赶忙摇头,“没瞒,女儿都是猜的。”</P>
“次次都是这个说辞,这次还打算这般糊弄过去?”</P>
“我......”</P>
正说着,外头晴山进来,手里抱着个木盒,沉重目色带了点愤怒,“夫人,三姑娘,这是老爷院中挖出来的东西,刚埋下去不久,奴婢还刻意等了等。”</P>
“里头是何物?”</P>
“回夫人,是账本。”</P>
晴山动了动,而后压低声音,行近了一些:“一半进一半出,进的都不是什么上的了台面的金银,出的,是战马,且数量庞大。”</P>
“战马?”</P>
沈桃溪顿时又想到了之前的贪墨案,敛财便罢了,若是和私买战马有关,还是手握兵权的国公爷,那谁也救不了她大房。</P>
安氏更是气到手发抖,怎么都不敢相信,三房竟能做出这样冷血无情之事,甚至为了铲除他们大房,不惜背上连累自己的危险。</P>
“母亲,父亲在外时曾写过的家书可还在?”</P>
安氏点头,看向女儿,却已经气到说不出话。</P>
“您让人将家书放进木盒里,重新埋回去,我去三房走一趟。”</P>
沈桃溪起身,见母亲双眼被气红,她握了握母亲的手,又轻声道:“我让人瞧着那书生的,眼下还没被抬走,所以我得去一趟,至于他的身份,母亲,三叔之前有好几个外室,那书生,便是他的外室子,听闻才华横溢,极得他看重。”</P>
“你要去寻你三......要去见沈耀旬?”</P>
“我去见钱氏,三叔想坐着看戏,可没那么容易。”</P>
沈桃溪说完便准备离开,行了几步,忽又看向晴山道:“盯好适才埋东西那人,待去抓时直接交给我,我那里还有其他,正好一并给父亲决断。”</P>
“是,姑娘。”</P>
......</P>
小道上弥漫着鲜血的味道。</P>
沈桃莹看完了杖刑,见地上的人奄奄一息,这才满意地转身离去。</P>
沈斐然无力趴着,赤红的眼早已被恨意浸满。</P>
小厮正拖着他的身子,可他并不想就此离开,他要借着这满身血污,让他那高高在上的父亲瞧瞧。</P>
瞧瞧同是姓沈,他沈斐然究竟过的是什么日子!</P>
他还要让那沈桃莹付出代价,哭着跪在地上求他!</P>
“我,我可否,见见沈三姑娘。”</P>
在被拖下去之际,沈斐然收起了阴狠,断断续续开口,看向原本领着他进来的小厮。</P>
他要留下来,留到沈耀旬看见他。</P>
可他知晓此刻他求不到旁人,只有那个鲁莽冲动,容易被糊弄的沈桃溪,才能帮到他。</P>
见那小厮亦是红肿着脸,沈斐然带着歉意道:“我只是想着,想着沈三姑娘如此心善,而我却给她惹了这么大的麻烦,想,想当面......”</P>
一句话说的甚是辛苦。</P>
小厮听罢有些犹豫。</P>
只是还未等到回应,出人意料的,沈耀旬忽然出现在了小道上,瞧着心情颇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