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他这个父亲,还能走到上坡路。</P>
可眼下看来,能闹到分家,大房和二房,绝不会再对他有任何相助,更别提会理他这个还未认祖归宗的外室子。</P>
且说到外放,他这父亲当年若不是顶了个沈家的名头,能有什么功绩?还封侯拜相,当真是可笑!</P>
沈斐然脑子里甚是清醒。</P>
他怎么可能一点好处没捞着,还弃掉他好不容易进去的京都书院,跟他再去吃那些看不见边的苦!</P>
“劳烦了,只是我本打算今日先回母亲身侧,把伤养好。”</P>
沈斐然咬着牙开口,悔极了自己没多等两日,白受了这么重的伤,“还望兄台回去同我父亲解释一二,等新宅院安置好,我亦能下床走动,我再去拜访父亲。”</P>
小厮脸上有些为难。</P>
说起来,哪有什么新府邸,要不了几日,老爷便要自请外放,只是眼下这些话还是得让老爷来说,毕竟只有父子之间,才好说那些个掏心窝子的话。</P>
“当不得二少爷一句兄台,那小的便先送二少爷回去,待晚些时候,老爷该是会亲自去接您,同您商讨。”</P>
沈斐然应下,垂下的眸中却闪过冷漠和讥讽。</P>
商讨?</P>
拿不出半点好处的父亲,不要也罢。</P>
......</P>
外头的纷扰并未传到菱溪苑。</P>
沈桃溪断断续续昏睡了两日,又因着腿伤,在床上躺了近五日才起身。</P>
期间谢瑨一直未再出现,她也一直没有再听到他的消息,直到父亲领命出征的前三日匆匆回了趟府,沈桃溪这才知晓,谢瑨在彻查山匪背后之人时受了伤。</P>
可他并未因此歇息,当即又随同帝王出宫去了军营。</P>
士气大涨,但回宫却再遇刺客,千钧一发之际,谢瑨为护帝王伤势加重。</P>
沈耀盛语气带着叹息,目光越过女儿看向了别处,摇了摇头。</P>
“许也是命,从长公主到当年的谢世子,再到如今的谢瑨,确实应了那句守护帝王的誓言,就是不知陛下此刻,可有真正生出愧疚。”</P>
沈桃溪垂眼看向自己的指尖。</P>
即便真有愧疚又如何,谢瑨的路,还不是要仔细谋划,行得小心谨慎,除了让自己强大,毫无依靠之处。</P>
“那卫国公呢?”</P>
半晌,沈桃溪才开口,“谢瑨受了伤,身侧无人照顾,卫国公可是回了京都?”</P>
“早几日便回了,只是那时他的目的,是阻止谢瑨给自己求来的婚事,眼下未再言语,想必是被谢瑨说服,不打算再插手。”</P>
说及此处,沈耀盛认真看向面前的女儿,终于没再犹豫。</P>
即便没有落水一事,他也在想,女儿再定婚事,究竟该挑怎样的人家,若左右都只能活在帝王的忌惮之中,那不如索性再将位子坐稳一些。</P>
让那忌惮,永远都只能藏在暗处。</P>
而思来想去,正如同谢瑨所言,抛开高位的皇子,也唯有他,最合适。</P>
至于外头的闲言碎语,同自己女儿的安稳比起来,一点都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