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喜欢的茉莉雪茶，正好配上新鲜出炉的千层小蛋糕。”</P>

与平日一样，他神色无异地含笑望着她。</P>

时倾瞥了一眼，没有动作。</P>

“事到如今，你也不必遮遮掩掩。”</P>

惊容顺从地摘下面具，露出早上见过的那张棱角分明的面庞。</P>

“我很好奇，如果只是单纯害怕被认出才选择戴面具，倒也情有可原。可是你那么厉害，易容又不是什么难事。但当初为什么要换上那张脸？就不怕我被吓跑吗？”</P>

那张伤疤错乱，面目全非的脸，只一眼就令人心颤不安。</P>

惊容慢悠悠端起桌上的杯子，“那你害怕了吗？”</P>

时倾摇了摇头，“只是觉得熟悉，我应该在哪里见过，可惜毁得太深，辨别不出来。”</P>

“既然想不起就不必再想了。”他将杯子递到唇边，浅饮一口。</P>

蛋糕的奶香味弥散，时倾默默看了一眼，没有动作。</P>

“不吃，是不喜欢还是害怕我在里面下毒？”</P>

注意到她的微表情，惊容抬眼望向被冷落的另一杯茉莉雪茶。</P>

时倾抵住诱惑，冷酷道：“有什么事情明说就好，别再浪费时间。你费尽心思来到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P>

“若是说为了你，你信吗？”</P>

惊容对上她的视线，幽深的目光暗色涌动，宛若神秘的暗流要将她整个卷入。</P>

时倾条件反射地偏头错开，想到什么，她问道：“是为了那个赌约？”</P>

男人没有说话。</P>

“你刚才说的那笔账，是指我欠你的那条命吗？”</P>

“你是这样觉得吗？”语气十分平静到近乎诡异。</P>

时倾沉默了一瞬，稍微抬眸，就会撞进他灼灼的眸光里，像是潜伏在森林暗处的野兽，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猎物。</P>

这让时倾不由回想起失明的那段时间。</P>

背后，总会有一股强烈的灼热感。</P>

心中莫名一慌，时倾下意识想找什么东西消散这种不适，顺势拿起桌子上的雪茶抿了一小口。</P>

惊容不动声色地垂下眼帘，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传入耳畔。</P>

“你离开后，我曾试过各种方法进行招魂，可无一例外，都失败了。五洲四海，没有属于你的一丝一魂。</P>

“有时候我会想，你也许是下凡渡劫的神仙，完成自己的使命后就抽身离开。又或者，你只是我在囚魔阵中生出的一个幻像，就如同蔺舟一样。</P>

直到有一天，我遇见了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P>

说到这，他深邃的眸海中涌现几分神采，他随手将精致可爱的小蛋糕递给她。</P>

“穿着黑衣的少年曾背着一具尸体来找我。”</P>

时倾乍然抬首，怔愣地接过蛋糕，神情略微紧绷等待他的下话。</P>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个人叫邬寂，他要我救的那具尸体，是月倾。”</P>

他的嗓音渐渐压低，语调似恋人之间的深情缱绻。</P>

“你就是那个月倾，对吗？”</P>

他蓦然靠近，眼神幽深如蛇，暗紫色的瞳孔闪烁着不知名的光彩。</P>

“是。”</P>

事情说到这个地步，时倾干脆大大方方承认，“但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P>

她反问的样子十分理直气壮，没有丝毫的心虚和愧疚。</P>

压抑在深处的嫉妒和怨愤瞬间被点燃。</P>

惊容不由分说欺身压过来，时倾一时不察，蓦地被他扑倒在沙发上，手上的蛋糕随着掉落。</P>

“你做什么！”</P>

他莫名发疯，害得自己的脸上沾到了一些粘腻的奶油，时倾顿时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