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屋子里,阿娘并未醒来。我爬上床,小心着不踩到阿娘,在床脚缩成一团。
阿娘睡得很沉,我连打几个喷嚏,她也丝毫没有醒的样子。
过了很久,太阳出来了,阳光透过窗户撒在阿娘身上,像是给阿娘镀了一层金。我歪着头,看着阿娘,以往的现在阿娘早就起来了啊,为何现在连醒都没醒?
我察觉到阿娘有些不对劲,我用手轻轻拍打阿娘喊:“阿娘?阿娘?”。
阿娘没动,我急了,更大声的唤着她。
我心想莫不是生病了?我将手放在她的额头上,不烫啊,不是发烧,那是什么呢?
我将阿娘身上厚重的被子挪开,一阵血腥味袭面而来。我赶忙解开阿娘的衣服,是伤,很多伤。
背上是被鞭子抽过的痕迹,很深,有横着的,有纵的向的,血已经在伤口四周溃烂了,里面的脓流了出来。
我一时不知所措了,只听到门外阵阵强烈的敲门声,我赶忙前去开门。
眼前的是明香,她经常阿娘一起出入,时不时也来看望我。
她穿着宫服,心急如焚的样子。
“阿潇,你阿娘此时可醒了?昨晚有怎么异常?”她问我。
“阿,阿娘她还未醒来过,我不知道她……”还没等我说完,她就急匆匆冲到屋中。
我也跟了过去,阿娘僵硬地躺在床上,看不见一丝生气。
“明香姑姑,我阿娘她到底怎么了?”以前阿娘就曾这样受过伤,但从未伤得现在这么重。
“诶……你阿娘这是犯了错,被后宫的主子施了罚……”她并未与我解释太多,我只见她从衣袖中掏出大大小小的药瓶来,摆在床榻上。讲药丸给阿娘服下,白色药粉撒在伤口上,又扯下衣服上的布料包扎起来。
我在一旁端茶递水的,生怕帮不了什么。
“阿潇,你娘这伤着实伤得重,定是动不了了,可今天活要是不干,那姑姑肯定要责罚的,所以你……”她说到一半意味深长的看向我。
“我替阿娘去。”我心里自是明白的。以往阿娘没有受很重的伤时,即使我想代替她,她也坚决不同意,如今我也终于可以帮她了。
“好,你如今也懂事了,让你瞧瞧这外面的世态。”明香很是欣慰地拉着我的手,哽咽说道。
我不知道这是个许许多多的墙围成的皇宫,才不是什么外面,阿娘只是和我一直被困在这罢了。
我知道她也不容易,有时候自己一身伤的,偏把唯一的药给阿娘了,自己苦痛着。
她不知从哪里替我寻来了较小的宫服,我穿着正正好。
“一会儿,你只需跟紧我身后,我做什么你便做什么,千万不可吱声,招惹旁人。”她替我整理衣服,边说。
“知道啦。”我心想一定不能给阿娘惹了什么祸事。
出来院子,这眼前的宫墙可比昨晚的高大得多,如果我到处乱跑的话,应该会永远被困在这吧。
我紧紧跟在她身后,走了没几步,迎面遇到一大批人。
“阿潇,别抬头,跟我一样下跪。”明香拉着我的手腕,奋力一扯。
我和她跪在那,我并未看清那是写什么人,只是他们走过时,有阵芬芳的花香,不像在院子里,只有春饼和柳树儿是香的。
哦,对了,阿娘也是香的,阿娘香得就像是一朵白玉兰花。
我只觉得低着头又跪这着实太累了,那些人却又磨磨唧唧走那么慢。
我忍不住好奇心,头微抬了一下,看向他们。
居然还有步撵,这人是不会自己走路吗?
我看了看明香,她抬起来头,我也跟着抬起来了。
继续走时,我看着一路的糕点碎屑,一直蔓延着……
这皇宫中竟人人都这样吃东西?
走了好久,这皇宫到底多大啊,我只记得我头顶有一朵花形状的云,走了很久,它依旧在我头顶上。
“阿潇,等会到了做事的地方,我会安排你做些轻松点的活,但是万万不能犯错。”明香蹲下来,很是担忧地对我讲。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皇宫啊,犯了一个错就是拿你的命去补这错。”明香转过头,站起来,边拉着我边说。
想到昨天晚上的猫,我似乎懂了一些……
转角我一抬头望去,一群人洗着衣服,还有的在晾衣服。
居然都只是女人……
“阿潇,你帮那个正在搓衣服,带着月牙玉坠的姐姐去。”明香把我向前推了推,示意我过去。
“那,那你总得告诉我她姓什么吧,不然等会我怎么叫她。”我这脑袋突然一激灵,转过头对她讲。
“她姓陈,名陈孜。”明香一脸无奈。
我缓缓向她走去,她洗衣服正起劲,头都没抬一下,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洗衣服这么卖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