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书这东西还用构思?
瞧不起人嘛!
自来也很从心的没有反驳冬狮郎,和冰封的猿飞日斩依依惜别,目送冬狮郎一步迈出,身形就出现在崖壁另外一端,很快就从视野中消失不见。
崖壁对面隐匿的黑暗无声的朝两侧凹裂,就恍若整个世界在其脚下蔓延裂开,一条蜿蜒向上不知深浅的阶梯从黑暗中淌出来,缓缓的凝聚在其脚下。
阶梯的另一头是深藏其中的宫殿!
原来不觉得,此刻再瞪眼看去,就恍惚像是看见了未来从深渊中浮出的[虚夜宫],其实不一样,但,自来也此刻望过去,就总觉得越看越像。。
阶梯下沿一道修长的黑白服倚立在侧,一对如蛇般的眼睛眯成缝隙,脸上挂着虚伪而精致的假笑,正阴仄仄的朝自来也这边看过来。
四目相对的瞬间!
自来也感觉就像是被一条吐着蛇信子的毒蛇盯上,那对细眯狭长的眼缝仿若直透自己的灵魂深处,恶毒阴狠。
他,
想杀了自己!
没来由的,自来也心底浮出强烈的直觉。
是因为小矮个死神跟自己说了不该说的,所以,这个眯眯眼死神是来灭自己口的,蓝染惣右介派来的?!!
没有证据,纯粹心证,但,自来也额头在往外渗虚汗。
“市丸银队长怎么在这里?”冬狮郎明知故问的说道,不高的声音在虚无中回荡。
深渊鸿沟里翻滚的阴影都恍似静止住,不敢发出丁点的噪音和动静,让自来也不用竖起耳朵,也能偷听的异常清楚。
“你带回来了一个活着的人,我有点好奇,过来看看。”市丸银眯着眼睛,视线若有若无的瞥了下自来也,诡异的笑容让后者脑壳发麻。
死神,死神!
自己怎么就会信了大蛤蟆仙人的鬼话?
认为死神会是救世主?
光听名字,也应该知道,死神的重点不是神,而是“死”字啊!
“他是属于活腻了,自己强闯进来的。”冬狮郎淡淡回复道。
“唔,够判定是旅祸了,应该…..”市丸银右手轻轻抚住刀柄,眯成缝隙的眼中透出阴毒的杀机。
旅祸?
什么意思?
自来也听不懂,但他心脏抽搐发紧,他感觉那个眯眯眼坏的很,似乎正在将什么了不得的罪名,往自己头上诬蔑栽赃。
冬狮郎嗤笑一声,打断市丸银的话,“市丸银队长别开玩笑了,旅祸要都是这个人类这种样子,机动队怕是做梦都会笑醒了,这个人类就算放任不管,三天后再来看,他也只剩下一具尸骨了。”
自来也:“.…..”
虽然,冬狮郎的话是在替自己“续命”,但这种人格受到侮辱的感觉还是很强烈,自来也真相怒吼一句,这三天,不要也罢。
但,
为了人类的未来,
自来也忍了,他记住市丸银这副眯眯眼了,且同时,他内心有了一个新的课题研究对比对象——旅祸。
如果,
他三天后还活着,且能够在未来遇到旅祸的话,他一定要攀比一下。
市丸银眯着眼睛不回应。
“再说了,这可是蓝染惣右介队长一直[观测]的那个世界的客人,难得来一趟,随便处理掉,可太无趣了,不如让他留下封遗书再死,唔…..”冬狮郎笑着建议道,“这也可以纳入[观测]数据的一部分。”
咕噜咕噜!
怪异的像是打呼噜,又像是吐泡泡的声音从市丸银的袖口中传出来。
市丸银从袖口中抽出一个像是蜗牛似的怪异生物,那蜗牛脸上挤出类人性化的表情,似乎是在模仿某个[人],声音充满磁性且温和道:“银,回来吧,要相信冬狮郎队长的判断,而且,[观测]中难得出现的变数,又怎么能轻易抹杀掉,留着会更有价值。”
“我明白了,我这就回来!”市丸银挂掉电话虫。
“没想到蓝染队长还一直关注这里,区区一个人类能够被蓝染队长注视,可真是难得的殊荣。”冬狮郎扭头瞥了一眼自来也,那眼神仿佛在说——看不出来,你还蛮有价值的嘛!
“没有,蓝染队长对所有他负责[观测]的世界,都倾注了心血和强烈的感情,毕竟,大家都知道的…..”市丸银停顿一下,幽幽道,“蓝染队长他是个温柔的死神!”
冬狮郎回头背对自来也,脸色微僵硬撑着表情。
冰封中的猿飞日斩沉默的观察着冬狮郎的表情,内心一咯噔,陷入了沉思。
“温柔?!!蓝染惣右介??”
自来也细细咀嚼着死神的对话,他同样陷入了沉思。
只是,
这沉思与沉思是不同的。
声音和背影一同与蜿蜒的阶梯消失在黑暗中。
只剩下自来也一人盘腿坐在悬崖边,生命正在倒计时。
“一跃过悬崖抵达对岸,才是正道,但,我过不去!”自来也认清现实,他的路只有一条,对面崖壁上那些活物一般的门。
第一天,
自来也写下了遗书,
在脚下崖壁边缘挖了一个坑,将遗书埋进去,如果,他判断错误死掉,那就只能把秘密寄托在遗书留待后人发现了,只希望,还能有另外的后来人能找到进入静灵庭的办法吧。
自来也在埋遗书时,脑海中不由自主的闪过两张面孔,一张是大蛇丸,以他对大蛇丸的了解,发现一个新世界后,大蛇丸一定会不遗余力的想办法偷渡进来一窥究竟的;另一张面孔是辉夜奈见,那个,他至今愈发看不懂的,与死神一般非善非恶的人类。
第二天,
自来也坐在崖壁边缘发呆,同时感受着身体的状况,能明显感受到肺腔传来针扎的刺痛,心脏憋闷,全身肌肉像是灌了铅水一样。
他知道小矮个没有在欺骗自己,这里的确不适合人类生存,最多,再有一天,他体内的脏器就都会衰死,细胞枯萎,整个人化成一具漆黑的干尸躺在悬崖边上。
于是,
自来也睡过去。
生命的尽头,在死寂的孤独黑暗中,压抑和绝望在侵蚀神经,令人崩溃,他唯一还能做得,且有能力做得就是睡一觉。
因为,
这可能是他活着时最后的一次睡梦,他应该珍惜的再体会一次。
这是一个漫长的梦,在梦里,末日依旧降临了,天空被黑暗吞噬,一道黑暗的,戴着眼镜的[人]形轮廓,取代了太阳的位置,在那里静静的,漠然的俯瞰着一切。
自来也勉力想看清那张脸,可惜只能看见一只眼镜被其摘取下来,从高空坠砸下来,而更诡异的是,在那道[人]背后,似乎隐约还有另一道[人]在重叠着。
只是一个梦,
一个有预兆的梦?
自来也不懂解梦,他醒了,心头很不爽,生命中最后一个梦,竟然依旧是个噩梦,这个世界简直就tm离谱,对将死之人就没有一丁点仁慈可言吗?
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