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来时有怨恨、有不甘、有怯懦，却也只是痛骂朝廷罢了，视裴氏二子仍作英雄。</P>

而今却说，天子自折羽翼，是为杀英雄。</P>

“大抵缘于……功高盖主罢……”</P>

一声叹息，掩尽万千无奈。</P>

*</P>

几人围聚的那顶营帐不远处的另一处营帐前，有两道倩影立，隐在黑暗里，几乎快与夜色融为一体。</P>

两人久未开口，只是默默听着远处的声音。</P>

待他们聊尽散去，其中一个将发挽起的女子神情有些恍惚，张了张嘴，却好半晌才出声，“……二小姐也这样认为么？”</P>

她这话问得没头没尾，身旁的女子先前又似乎是在想事情，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回了句，“什么？”</P>

萧若兰垂下眼睫，声音有些闷，言简意赅地提示道，“……功高盖主。”</P>

少女回眸，应答如流，许了莫大的信任，“裴将军不是那样的人。”</P>

眼神之中的坚决几乎要溢出。</P>

似乎是被她这副认真的神情逗笑，萧若兰噙了抹温柔笑意在嘴边，应和道，“本宫自是知道行远和言川不会做出如此事来。”</P>

只是……架不住君心如此啊。</P>

她的父皇，不予半分信任于外人。</P>

哪怕是她的夫婿。</P>

许是这个话题太过沉重，她便也没提了。</P>

自觉林献既与裴迁两情相悦，日后当然一起。</P>

不料却还没等到日后，就已经见到裴家这样的处境。</P>

怕将人姑娘吓走，她原想同人聊些松快点的东西，只是转而又是另一桩事压心头，不自觉便呢喃出，“也不知谢少师那边怎么样了……”</P>

因此同忧愁。</P>

边关久逢乱时，少有清明，今夜倒是空中悬了弯明月。</P>

少女抬眼，入目便是皎洁月色。</P>

“……不会有事的。”</P>

那可是谢明非。</P>

自以为宽慰，此心辨真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