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菀大惊,怒道:“你们做什么?”
薛姨娘从人群中走出来,瞋目切齿,怒火冲冲。
“沈菀,你害死了薛逸,我要你给他偿命!”
薛逸被山匪劫杀的消息一传回京城,卫萱然便被吓得夜不能寐,后来实在是憋不住了,才主动跟薛姨娘坦白她和薛逸的所作所为。
薛姨娘听罢后眼前阵阵发昏。
若是薛逸劫走了沈菀,那为何卫辞送回来的信中,却言沈菀是被他带出去的?
薛姨娘能受卫绅独宠,斗赢元氏十几年,也不是个空有美貌的草包。
为何薛逸身死,沈菀却安然无恙?定然是她对薛逸痛下杀手,又不知使了什么手段瞒过了卫辞,也瞒过了卫家人。
一想到自己唯一的侄儿惨死他乡,薛姨娘便恨不得将沈菀大卸八块。
她厉声吩咐道:“把沈菀关进柴房,等老爷回来,我要亲自揭穿她的恶行!”
沈菀挣扎不开,咬着牙喊道:“薛姨娘,我是小舅舅带回来的,你就不怕小舅舅找你算账吗?”
提起卫辞,薛姨娘那狰狞的面容上浮现了些许忌惮,但很快又被仇恨撕破。
尖锐的指甲掐着她的脸颊,薛姨娘恶狠狠道:“沈菀,你以为你是谁?四爷帮你一次,还会帮你第二次?等他发现了你的真面目,你只会死得更惨!”
沈菀被薛姨娘带来的人关进了柴房,任凭她怎么呼救都无人回应。
也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传来了压抑的急呼声,青竹趴在窗前,满脸急切。
“小姐,你怎么样了?”
“青竹!”沈菀忙道,“我没事,祖母她们呢?”
“老夫人带着大小姐她们去兰若寺祈福了,至少得到晚上才能回来。”
沈菀眸色一暗,难怪薛姨娘如此嚣张,元氏都没有过问。
“小姐,现在怎么办?要不奴婢去找四爷吧!”
沈菀拦住了她,“小舅舅去皇宫了,你如何见得到他?”
只是转瞬之间,沈菀心里便有了主意。
她朝青竹勾了勾手,在她耳旁低语几句,后者严肃地点点头,扭头就跑。
柴房再一次静了下来,沈菀缩在角落里,望着窗外四角的蓝天,清亮的眸中闪烁着精光。
京城下了几场小雪,纷纷扬扬地覆盖着红瓦。夕阳渐沉,暮色在清冷的宫道上铺了一层白霜,几枝梅花探出墙头,羞涩地觑着墙下走过的儿郎。
寒风亲吻着墨色长袍,卷起了衣角在暮色中辗转缠绵,墨云靴踩过残雪,化作冰凉的水雾,不消片刻便消散在风中。
“这回你可是出息了,不仅拿下了那伙盗匪,查出了齐州太守的勾当,连傅玄都救出来了,你是没瞧见楚氏的脸色,一副恨不得弄死你又不得不感谢你的表情,当真是叫人痛快。”
温聿含笑的嗓音惊走了枝头的鸟雀,却也未能让卫辞眉头皱一下。
“楚氏跟傅氏有姻亲关系,那也是上一辈的事了,傅氏远在陵州,不肯参与党争,楚氏又怎么可能舍下这块肥肉?”
温聿笑眯眯道:“所以啊,你猜猜这回傅氏会不会为了感谢你救了他们的独苗苗,转投卫家?”
卫辞想起对沈菀心怀不轨的傅玄,脸色都冷了下来。
“绝无可能!”
他突然这么大的反应,倒是让温聿愣了一下。
“怎么,莫不是傅玄那小子惹你了?”
见卫辞不语,温聿便知道自己又猜对了。
他似笑非笑道:“傅玄此人我也有所耳闻,虽有几分年少轻狂,但也绝不是莽撞之徒,我倒是好奇,他到底做了什么,竟惹得你这般不高兴。”81说
卫辞脚步一顿,“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不高兴?”
温聿指了指左眼,又指了指右眼,笑得格外嚣张。
卫辞扭过头去,沉默了许久后,才出声反驳。
“我没有不高兴。”
他只是,心里有点不舒服罢了。
宫门大开,模糊了卫辞的那声呢喃,温聿也没在意,转而问道:“听说菀菀这回跟你一起去齐州了?你也真是的,菀菀一个小姑娘,怎么能跟着你一起涉险?”
卫辞的脸色黑了几度,“你很闲?”
操心完傅家,又来操心沈菀,他怎么不操心操心山河社稷,天下黎民?
温聿意味深长地笑了,“我是有什么说什么,不像某人口是心非。”
“四爷!”
卫辞正想说什么,却被青竹惊喜的呼声打断。
他诧异地看着朝自己小跑而来的青竹,许是待了有一段时间,小脸被风吹得冷白。
“你怎么来了?”
青竹急得要哭了,“小姐出事了!薛姨娘说小姐害死了薛公子,把小姐关进了柴房,要等老夫人她们回来发落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