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拿着荷包回到了流风院,里面装着的是沈菀欲给娇月的一百两银子。
沈菀瞥了一眼,便已知晓娇月的选择了。
不过也是,一百两跟卫国公府的姨娘比起来又算什么?
娇月在薛姨娘身边伺候,从前便神气惯了,自然不肯就这么灰溜溜地拿着银子走人。
沈菀很快收回了目光,不再操心娇月,专心搞自己的事。
青竹凑上前来,看着桌子上的瓶瓶罐罐,里面装着各种粉末,好奇问道:“小姐,这些是什么啊?”
沈菀面不改色,“刚开春,外面蚊虫多得很,我给几位姐姐做点驱蚊香”
青竹笑呵呵道:“小姐真厉害,不仅会做安神香,还会做驱蚊香。”
沈菀无声地勾了勾唇。
这些手段,是她在倚红阁学到的。
倚红阁的姑娘们多,不是家境贫寒被卖进来的,便是家道中落,不得不流落风尘。她曾跟一位家中做香粉生意的姐姐学过皮毛,想造出简易的催情香轻而易举。
她将惨了催情香粉的驱蚊香装在了白玉盒内,另外另外又调了几味驱蚊香,让青竹给各院送去后,自己则拿着白玉盒去了东阁。
卫辞身边不喜有太多人伺候,尤其近身的小厮丫鬟更是没有。院子里只有一个叫青萍的小丫鬟,与青竹的关系不错,往日见了沈菀都是笑眯眯的,如今却是苦着一张脸,脸颊上还有明显的巴掌痕迹。
华烟就坐在树下的摇椅上,嗑着瓜子晒着太阳,时而出声咒骂青萍几句,派头十足。
接收到青萍的求助,沈菀向她递了一个安抚的眼神,才朝着华烟走上前去。
“华烟姐姐。”
华烟眼皮一掀,一看见沈菀,懒洋洋地站起身里,连行礼都懒得。
“原来是表小姐了,四爷不在,您有事吗?”
沈菀将她的无礼看在眼里,似乎也不在意,仍然笑盈盈的。
“啊,没事,我给小舅舅备了点驱蚊香,他若是不在,交给华烟姐姐也是一样的。”
这话大大地取悦了华烟,她伸手接过,打开闻了一下,那股诱人的馨香,令她神色有一瞬的恍惚。
“行了,我收下了,等四爷回来,我会跟他说的。”
沈菀笑着说是,转身要走时,又道,“对了,青竹伤了手,没办法帮我绣香囊,可否借青萍一用?”
华烟大方地摆手,“去吧,别误了四爷回来的时辰就是了。”
青萍如获大赦,忙不迭地跟着沈菀跑了。
西阁内,青竹帮着抽抽噎噎的青萍上药,嘴里骂骂咧咧。
“还没当上通房呢,就这么嚣张,四爷要是真看上她了,那还得了?”
青萍越想越受不了,哭着道:“表小姐,要不您还是把我要过来吧,我实在受不了了。”
沈菀放下茶杯,轻轻把她擦去眼角的泪,温声道:“别哭了,好不容易上的药,等会又化了。你放心,若是华烟真的被小舅舅收了,我便央求小舅舅,把你要到西阁来伺候。”
青萍这才破涕而笑。
她在西阁磨磨蹭蹭到了天黑才回去,卫辞今日却晚归了。
许是见他近日心烦气闷,温聿强硬地把卫辞拽去喝酒,两人喝到亥时初才各回各家。
卫辞不想看见十一带着那剑穗日日在他面前晃悠,把人调出去办案,流风院内的小厮也没有眼力见,老半天也不见有人送茶内。81说
屋内燃着陌生的香,清冽的气味有些好闻,卫辞隐隐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但被温聿灌了几瓶酒,脑子也迟钝了不少。
有人推门而进,带着一阵浓郁的脂粉味儿,身着清凉的华烟扭着腰肢走到卫辞身旁,眼波含媚,娇滴滴地唤着四爷,端着茶杯便要亲自喂他。
卫辞是有些迷糊,但还不至于醉了,偏头挡过,低喝一声。
“出去!”
华烟被他吓得心肝一颤,但见卫辞满身酒气,自是不肯放过这个大好机会,便直接扯下了衣领,如水蛇般的身躯便欲贴上去,便被卫辞掀翻在地。
不知是不是酒的缘故,那力道并不大,卫辞浑身滚烫,只觉得有一股无名火在体内燃烧。
他猛然扭头看向那桌上的香炉,抬手便将其掀翻在地,怒火滔天。
“混账!竟敢对我下药!”
华烟一懵,瞥了一眼茶水,小脸煞白,慌忙跪下磕头。
“奴婢知错了,奴婢也是一时鬼迷心窍,四爷饶命啊!”
卫辞疾声怒喝:“来人!把这个不知死活的贱婢拖下去,听候发落!”
华烟惊恐万分,抓着卫辞的衣角拼命求饶。
“四爷,我真的知道错了!那只是普通的催情药,不伤身的!奴婢是老夫人指给四爷的,四爷就算看在老夫人的面子上,饶了奴婢这一回吧!”
卫辞眉眼生冷,“敢在熏香内下药,也是老夫人给你的胆子?”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