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撞见玉无殇之后,沈菀就一直提心吊胆,唯恐这疯子又闹出什么幺蛾子。
但接下来几天都风平浪静的,安静得让沈菀更加不安了。
适逢元氏生辰将至,卫老夫人打算大办一场,冲冲晦气。81说
时隔半个月,卫嫣然再一次出现在人前,没有众人预想中的憔悴,也没有伤心欲绝,从容坦然得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卫清然趴在亭子内的栏杆上,叹着气道:“要我说啊,大姐才是最适合当太子妃的人。”
沈菀却摇头,“她不适合,嫣然姐姐太心软了。”
“说的也是。”卫清然嘀咕了一句,忽然又扭头看向沈菀,“我现在倒觉得,菀菀更适合。”
沈菀表情一僵,尴尬地笑了笑,“二表姐就别拿我开玩笑了。”
卫国公府表小姐的身份她都不知道能不能保得住,更别说太子妃了。
荣华富贵在前,还是小命要紧。
瞥见不远处寻人的娇红时,卫清然立马跳了起来。
“坏了坏了,我娘来找我了,菀菀,她要是问起来,你就说我没见过我哈!”
她拔腿就跑,倒是让娇红扑了个空。
娇红客气问道:“表小姐,可有看到二小姐?”
沈菀面露微笑:“没有,你们去前院找找吧。”
娇红也没敢追问,哪怕她方才明明看见卫清然和沈菀在一起。
沈菀和卫辞的事,在卫国公府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卫老夫人三令五申不许他们说出去,卫府的下人自然也没胆子出去乱嚼舌根。
纵使觉得荒唐至极,但卫辞的态度却已经说明了一切,故而如今卫府的下人待沈菀都比从前尊敬了不少。
沈菀也没去理会她眼神中的深意,正打算换个地方歇歇,抬眼就看见了站在廊下的身影。
“沈姑娘撒谎的本事还真是炉火纯青,想来子书就是这么被你蒙骗的吧?”
今日姜弋穿着一身藏蓝色的劲衣,许是出身军营,他不穿那些宽袖长摆的衣袍,偏爱简束利落的便装,就好似佩剑一拔,随时都能上阵杀敌。
但也不得不说,这身衣裳仿佛量身定制一般,将宽肩窄腰一应勾勒出来,贲张有力的血肉,仿佛蓄势待发的猎豹,黑黢黢的眼眸中深藏着锋芒,刺得人背脊发凉。
沈菀不着痕迹地后退了一小步,满眼的警惕。
“姜世子要是不会说人话,可以不说!”
姜弋似乎是没想到她还敢还嘴,眸中闪烁着幽暗的冷光。
他朝她走近,就像是下了决心一样,每一步都格外沉重,脸色也阴沉得可怕。
沈菀呼吸一窒,退无可退,后腰抵在了栏杆上,慌慌张张地抬手试图抵住他。
“姜世子,你想做什么?这里可是卫国公府!你要是杀了我,你也别想独善其身!”
姜弋动作顿了一下,冷冷地扯了扯嘴角。
“你当我是什么?”
他攥住了她的手,温热粗糙的掌心与纤细滑腻的手腕相撞,那一瞬间,一股血液中掀起的浪潮让二人皆是心神一荡,不约而同地抬眼看向彼此。
无关情欲,那是一种难言的亲近,就好像血脉间的亲昵,同胞间的感应。
也只是一瞬而已。
姜弋故作镇定地撤了手,沈菀也将手背到身后去,狠命地在衣服上搓了搓,似乎要搓掉那股异样的感觉。
“我有话对你说。”
姜弋一本正经,甚是可以说得上是凶神恶煞。
沈菀避开他侵略性的视线,一脸抗拒。
“我跟姜世子没什么好说的。”
姜弋却不打算放过她,开门见山直接道:“沈菀,离开卫辞。”
她转过头来,短暂的惊愕后,便是浓浓的嘲讽。
“凭什么?”
她是打算离开卫辞,或者说,她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跟卫辞长久。
但是这是她和卫辞的事,跟姜弋有什么关系?他又凭什么插手?
她为数不多的反骨在此刻支棱了起来,明明弱得姜弋随手一掐就能把她脖子拧断,偏偏还要犟着脾气跟他对着干。
姜弋眸色一暗,语气冷沉:“你和卫辞的关系,天理难容,他给不了你名分,也给不了你孩子。如今你是年轻貌美,但色衰爱弛,你能保证将来他还会对你从一而终吗?”
沈菀一怔,似乎没想到姜弋会对她说这番话。
不管是卫老夫人还是卫嫣然,她们想的,只是她与卫辞见不得光,有辱门楣,可姜弋字字句句,却都是站在她的角度替她考虑。
沈菀轻笑一声,道:“姜世子有何目的,直说便是。”
她与姜弋几次见面都闹得不太愉快,她不相信今日姜弋来找她,是单纯为了说这番话。
紧攥的拳头松了又紧,姜弋一字一句道:“嫁给我,他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他不能给的,我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