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姝然疯了。
她的名声被荀子期毁了,不管程砚书怎么解释,程夫人就是不信她腹中的孩子是程家的血脉。卫姝然只能忍下这口气,待这孩子出生后一切自由分晓。
谁曾想昨日一碗安胎药内被掺了毒,不仅她的孩子没了,卫姝然险些都没了命。
这孩子就是她的倚仗,若没了孩子,程家更不可能认她。精心筹划的一切毁于一旦,卫姝然能咽下这口气才怪呢。
她不好过,她也要卫国公府名声扫地,在京城内抬不起头来!
卫姝然豁出去了,她扭头看着目瞪口呆的众宾客,得意洋洋道:“你们还不知道吧,堂堂的卫家四爷,皇上亲封的大理寺卿,竟然跟沈菀暗中苟合,简直恶心至极!”
“一派胡言!”卫老夫人气得浑身颤抖,“还不快把她的嘴捂上!”
卫姝然避开了冲上前来的下人,迅速高声喊道:“卫辞与沈菀不清不楚,卫辞手上还戴着沈菀送的手绳,若是不信你们大可问他,堂堂大理寺卿,他有什么脸说谎?”
满堂哗然,纷纷将质疑与厌恶的目光投向卫辞和沈菀。
至于那些与卫辞同朝为官之人,又岂会没看见卫姝然所说的那条手绳?
原来他们还调侃过,莫不是卫辞转性了,有了哪位红粉知己。
却不想这红粉知己,竟是他自己的“亲”外甥女,沈菀!
世家贵族里的暗昧不在少数,但如此堂而皇之地被捅到明面上的,这还是头一回。
温聿的父亲温从言冷着脸问道:“子书,她说的可是属实?”
温聿硬着头皮想替好兄弟解围,温从言一个眼神扫过来,他就怂得闭了嘴。
“不是!”
众人议论纷纷之时,沈菀突然出声否认,“我和小舅舅是清白的。”
卫辞似乎想说什么,沈菀悄悄掐着他的掌心,巴掌大的小脸挂着寒霜。
“自我入京以来,小舅舅帮我良多,我不过送他一条手绳,又能说明什么?”
温聿也急忙出声附和,胡说八道。
“没错没错!不就是手绳嘛,菀菀也曾送我的。”
温从言瞥了一眼自家傻儿子,双眸眯着一丝精锐的光。
卫姝然却气急败坏地叫嚷着:“你胡说!上次当着卫家人的面,卫辞明明承认了,你现在还想否认!”
沈菀却是笑了,“上次?上次是哪一次?”
“你少装傻!就是卫嫣然撞破我和程砚书那一次,你明明……”
“哦……你是说,你和程砚书的私情被发现,大伯母要处置你,却发现你怀了身孕的那一次吗?”
“没错,就是……”
卫姝然的话说到一半,忽然一道白光从脑海中闪过,她后知后觉自己说了什么,顿时急红了双眼,面目狰狞地咬牙质问:“沈菀,你诈我?”
“就算我诈你又如何?这可是你亲口承认的。”
卫姝然狂躁地尖叫一声,又突然冷静下来。
“沈菀,你休想转移话题,你和卫辞的奸情是事实,祖母他们皆可以作证!”
沈菀面带嘲讽,“你觉得要是我和小舅舅有什么,我如今还能好好地站在这儿?”
就是这一句话,打消了众人的疑虑。
他们本就觉得此事荒唐至极,毕竟卫辞为人如何,他们还是知道的,怎么可能枉顾人伦理法,与沈菀暗通款曲?
就算卫辞脑子糊涂了,那卫家人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败坏门楣啊。
卫老夫人看着沈菀三言两语地把事情撇得一干二净,心里却是说不出来的憋屈。
外人又哪里知道,若非卫辞从中作梗,她杀了沈菀的心都有。
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卫老夫人还是得出言维护沈菀,也是维护卫国公府的脸面。
“让诸位见笑了。”她长叹一声,“家门不幸,出了卫姝然这么个白眼狼,毁了长姐的婚事,还意图往长辈身上泼脏水。趁着今日大家伙都在,我便正式宣布,把卫姝然从卫家除名,从此她与卫家再无任何关系!”
众人附和着:“早就该这么做了,卫大小姐也是倒霉,摊上这么个庶妹!”
“也是卫家心善,这要是在我家,势必扒了她的皮!”
“一个巴掌拍不响,程砚书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亏我先前还以为他是正人君子……”
何谓众口铄金,程砚书今日真正体会到了。
卫姝然还不肯罢休,抓着他的袖子,神色癫狂。
“程砚书,你告诉他们,我说的是真的!那日你也在场,你是亲眼看见的!”
沈菀的心蓦然一紧。
坏了,把程砚书忘了。
卫姝然理亏在先,而且她情绪激动,形状痴狂,沈菀尚可能反驳她,却忽略了当时程家人也是在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