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衣公子见卫辞一身黑不溜秋的衣裳,身上也不见有什么值钱的挂饰,身后又无奴仆跟从侍候,便把他当成了普通人家的公子,态度多有鄙夷。
同时他又忍不住惋惜,像沈菀这么个大美人,竟然跟了这么一个“穷小子”,故而在听到卫辞大言不惭地应下沈菀的要求时,才忍不住站出来,想让他看看什么才叫实力。
沈菀和卫辞对视一眼,对这突然冒出来的路人甲倒不觉得生气,反而激起了沈菀的玩心。
卫辞无奈地叹了口气,夫人想玩,他也只能奉陪到底了。
他朝沈菀伸出手去,“妻主大人能付个钱吗?”
沈菀把自己的荷包丢给他,故作凶悍道:“要是没把那盏灯笼赢回来,今晚你就别想进家门了!”
卫辞忍俊不禁,笑着应好。
周围的人却一脸见鬼地表情,尤其是那绿衣公子,看着卫辞的目光更加不善了。
“原来是个小白脸啊,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本事能把灯笼赢回去!”
他即刻唤来侍从付钱,又派出了自己的得力侍卫,准备和卫辞好好比试一番。
飞雪居不差钱,以这二十两作为参赛门槛,也是为了杜绝那些好事捣乱之人。
玉无殇不爱文绉绉的吟诗作对,就爱看别人厮杀。故而他特设了这一场武试,建了十八层灯塔,唯有攀爬到最高者,方可得到那一盏价值千金的花灯。
台上不少交得起钱的人已经跃跃欲试,台下也围了越来越多看热闹的行人,甚至还有人开了赌局,赌赌谁能拔得头筹。
那绿衣公子大概是个阔户,立马就出了一百两银子,让手下押自己赢。
见他如此自信,众人也纷纷跟风,赌他能赢。
赌盘上,绿衣公子那边满满当当,而卫辞那边却寥寥无几。81说
“啪!”
沈菀往赌盘上一拍,两个铜板静静地躺着。
周围沉寂了一秒后,响起了一阵爆笑。
“看来这位小娘子对自己的小郎君也不太信任啊。”
说着,他们纷纷往绿衣公子身上押,大概都以为,卫辞一个“小白脸”,指不定连架子都爬不上去。
听着他们的嘲笑,沈菀不以为意,反而冲着卫辞扬眉一笑。
“小夫君,我可是把身上最后的钱都押上去了,你可一定要争气啊!”
卫辞抿唇一笑,颇为无奈地道了一句遵命。
锣鼓一响,所有人都屏息凝气,紧张地看着灯架上的情况。
那绿衣公子的手下先声夺人,怒喝一声,强劲的手臂抓着灯架,身体灵活而动作迅速地往上爬。两边也有不少紧追而上的比试者,纷纷被他拽了下去,彻底失去了比赛资格。
绿衣公子得意地看着自己的手下先人一步,再看看卫辞,他还站在灯架下,似乎还在犹豫。
“我说小娘子啊,你的男人好像不太行啊,连架子都不敢上。依我看,你不如跟了我算了,我可比那个小白脸强壮多了!”
沈菀瞥了一眼他虚浮的脸,以及那怎么吸都吸不回去的小肚子,赶紧转回头去,看看卫辞洗洗眼睛。
被美人无视了,绿衣公子气得鼻子都歪了,冲着自己的手下怒喊:“给老子快点,你没吃饭吗?”
他立马加快了步伐,渐渐地把左右碍事的人都甩掉了,眼看着花灯在即,他面色一喜,伸手就想去拿。
也是在这时候,下面突然传来一阵惊呼,紧接着眼前一阵黑影划过,他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卫辞快他一步,拿下了花灯。
卫辞迟迟不动手,不过是在看哪一处方便攀爬。加之灯架上的人过多,根本无从下脚,故而才等到时间过半,时机成熟,他才踩着最底下的竹架一跃而上,夺下花灯,又稳稳地落在了台上。
寒冽的冬风忽然吹起,白梅树摇曳生姿,朵朵梅花如雪般飘下,落在他扬起的衣角。
卫辞提着灯,一步步朝沈菀走来,深邃的双眸漾着微光,似银河流淌,又似春水消融,满眼都是菀菀。
他止住,把花灯递给她,温润的嗓音噙着轻轻的笑意。
“给你赢回来了,晚上能让我进门了吗?”
沈菀笑眯眯地接过,“看你表现。”
被他们二人如此的忽视,绿衣公子气急败坏地怒吼:“这不算!他这是作弊!”
一旁的管事显然也认出了沈菀和卫辞,淡定地笑了笑:“各凭本事罢了,这灯笼,确实是这位姑娘的!”
输了钱就算了,面子里子都丢光了,那绿衣公子气得面容扭曲,目送着他们离开,扭头和手下交代了几句。
熙熙攘攘的长街上,卫辞伸手替她挡开拥挤的人群,沈菀转着手里的灯,琉璃折射出七彩的光格外炫目,引来了不少艳羡的目光。
沈菀逛着逛着有些累了,二人便在路边的茶摊暂时歇脚,沈菀又馋不远处摊子上的桂花糕,卫辞没办法,只能让沈菀在茶摊上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