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发生什么事了?”

后边的马车也被迫停下,有人骂骂咧咧,也有人窃窃私语,皆是茫茫然不知出了何事。

直到前方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传来,便听见有人大喊:“杀人了!劫匪杀人了!快跑啊!”

劫匪?

这两字砸得众人头昏脑涨,但无一例外,皆是仓惶地掉转马头准备逃离。

因山势连绵,道路狭窄,原本秩序井然的队伍瞬间被打乱,马头相互冲撞,车厢也挤在了一起。不知是谁的马儿受了惊,几声尖锐的嘶鸣,激起了一阵慌张的尖叫。

载着沈菀他们的马夫也慌忙撤离,嘴里还不停嚷嚷着:“这群小娘养的!眼见着姬家起兵,没工夫搭理他们,便又出来作乱了……几位客人,可得坐好了,小的带你们……”

后面的话,被堵在前方的人吓得缩了回去。

几十名扛着刀的大汉守在山口,将车队堵得严严实实,几个嘴里还叼着野草,看着嚣张至极。

“马车上的,全都给老子下来!”

一声怒喝,那些惜命的就忙不迭地滚了下来,那些惜财的,先是把自己的财宝藏好,才哆哆嗦嗦地下来。

显然这群劫匪是有经验的,那锐利的狼眼从他们身上扫了一圈,就大概知晓了他们的底细,如蝗虫似的扑上前去,便把他们藏的金银珠宝全都薅了出来。

沈菀他们也未能幸免。

纵使他们已经做了一番乔装打扮,但不俗的样貌和气质还是引来了不少狼光。

一名尖嘴猴腮的男子上前,目光放肆地打量了沈菀一圈,淫笑了几声。

“小娘子,你这胸前怎么鼓囊囊的,莫不是藏了什么宝贝?”

后方一阵起哄声中,他伸着脏兮兮的手朝沈菀靠近,还未接近呢,便被萧七给折断了。

那群劫匪见状,立刻一拥而上,二话不说就挥着刀朝着萧七的脑袋砍下去。

如此干脆而狠戾的动作,吓坏了旁边的人,尖叫声此起彼伏。

本以为会看见萧七血溅当场,却没想到他迅速拔剑,反手便刺穿了面前之人的胸膛。

一片抽气声响起,有人拍手叫好,但也惹恼了那群凶神恶煞的劫匪。

他们即刻抛弃了掳财,纷纷涌到这边来,准备把萧七剁成肉泥。

人群中也有人忍不住了,摔了行李,抽出了自己防身的家伙,同那群劫匪抵抗。

纵使萧七身手了得,但这群人数不少,而且极为狡猾难缠,缠斗之中难免有些费力。

有人缠住了他,便有人盯上了沈菀,准备先把这个娇滴滴的小娘子拿下,好要挟萧七就范。

但要解决她,又得先解决她身边的应沅。

应沅正看着热闹呢,忽然感觉到一阵阵杀气朝自己袭来,顿时就吓得躲在了沈菀身后。

那些劫匪见他如此中看不中用,更加无所顾忌,满脸的得意与猖狂。

然而下一秒,那冲在最前方之人却被沈菀一招制服,后续者瞳孔紧缩,却也容不得他们后退,一个个接二连三地赶上去送死。

围观的人看见沈菀如此彪悍,一个个瞠目结舌,大抵是想不明白,看着这么柔弱的小女子,是哪来这么强悍的力道的。

这一番打斗下来,虽未能解决那些劫匪,但也削减了他们的锐气。同行的百姓中虽多为普通人,但也不乏勇猛的义士,顶着掉脑袋的风险同劫匪搏斗。

一阵沉重的马蹄声传来,不知是谁高喊了一句,整个人群都沸腾了起来。

“官兵来了!我们有救了!”

沈菀暗惊,与萧七和应沅他们相视一眼,趁着人群混乱,迅速卷了包袱逃离。

自古贼怕兵,一听官兵来了,那些劫匪便如鸟兽般惊得四散逃离。

有几个跑得慢的,也有几个跑错了方向,径直往官兵面前撞的,全都被生擒了起来。

狭窄的官道上,百姓们解决了危机,纷纷舒了一口气,赞扬这西南官兵神通了得,能以如此神速赶来,想来是早有所料。

所料个屁!

吵吵嚷嚷之中,一名少年倚靠在树干旁,嘴里叼着一根野草,漫不经心地上下晃着,倦懒的神情略带着不耐,眉眼都显得格外阴沉。

“竟离,赶紧去催催,到底还要多久?”

早在几日前,姬如兰便收到了消息,说沈菀已独身下西南。

这可把姬如兰激动坏了,京城的仇还没报,加上她又是卫辞的心头肉,要是能把沈菀活擒了,姬如兰做梦都能笑醒。

这几日他一直派人盯着码头,但都没有消息,唯恐这群酒囊饭袋误了他的好事,姬如兰才亲自跑这一趟。

谁曾想一来就碰到了这麻烦,姬如兰再急,也不得不先把这群碍事的瘟虫收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