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香香不敢相信,昔日对她百依百顺的爱人,不仅将她推入火坑,还嫌恶地吐上几口唾沫,仿佛过去的恩爱和顺,于他而言是难以忍受的屈辱。
那八撇胡男子扫了一眼牢笼内的三人,满意地点着头。
“干得不错,这批货质量上乘,定然能养出更优质的美人蛊。”
“美人蛊?”
沈菀和钟离音齐齐开口,二人又对视一眼,彼此眸中闪烁着意味不明的情绪。
“什么美人蛊?”岑香香却慌了,颤着声道,“你说的,该不会是奇幻楼里,那个被掏空了肚子的女子?”
八撇胡男子笑得格外愉悦,“不错!岑大小姐应该感到荣幸,很快,你也能躺在上面,以自己的身体养育美人蛊,并且供人观赏……”
岑香香吓得尖叫,“我不要!”
沈菀眯着双眸,“所以你们费尽心思把我们抓来,就是为了杀了我们炼美人蛊?”
“错了。”八撇胡男子明显还记得沈菀,指尖捻了捻自己的小胡子,“昨日有件事没来得及跟姑娘介绍,那养育美人蛊的女子,不是尸体,而是活人。哪怕是现在,她也尚有一口气在。”
沈菀背脊一僵。
她想起了奇幻楼内那石棺女子的模样,衣衫尚且规整,但腹部长满了奇花异草,还有各色的毒虫蠕动。
本以为她是一具尸体,却没想到,她竟然还活着!
试想一个,一个活人被掏空了肚子,却又一息尚存,无法动弹,只能看着旁人折辱自己的躯体,看着自己沦为观赏的玩物,沦为毒虫生长的养料……
沈菀浑身发冷,胸腔内却涌起了一股滔天怒火。
“你们这么做,就不怕遭报应吗?”
猖狂的笑声回荡在空荡的地室内,“报应?小姑娘,跟真金白银相比,报应又算什么?”
常胤生得好皮相,所以他会在莫家村或者外地,靠着自己的油嘴滑舌,把那些年轻漂亮的女子骗来奇幻楼。而奇幻楼的人也会在莫家村附近部下陷阱,专门捕猎那些独身出行的女子。
这也是为什么,岑香香和沈菀她们都会陷身此地的原因。
沈菀隐隐捕捉到了什么,出声问道:“所以,那些传言在月皇山内被南疆族害死的人,其实是被你们害死的?”
八撇胡男子倒也不否认。
月皇山是个宝地,里面有各种奇花异草,还有神秘的南疆族。人为财死,这些年来来月皇山寻宝的不在少数,奇幻楼便趁此机会,在月皇山内布下陷阱,猎杀那些人。
沈菀拳头紧攥,穷山恶水出刁民,这些人,根本就没有把律法放在眼里。
钟离音突然开口,“原来往南疆族身上泼脏水的,是你们!”
八撇胡男子盯着钟离音,才扭头问自己手下,“这人哪来的?”
“月皇山内抓的,她自己一个人,鬼鬼祟祟的,还差点把我们布下的迷阵破了。”
八撇胡男子点点头,也不在意,摆摆手道:“把她们三个都拖出去,外面那具美人蛊已经被人花高价买了,必须尽快把货补上。”
在他们这些人眼中,沈菀她们不是三个活生生的人,只是能给他们带来财富的货物。81说
沈菀和钟离音体内的迷药药效未过,尚且无力抵抗,而岑香香一个大小姐的战斗力更是可以忽略不计。
几乎没有任何反抗的力道,她们三人被带了出去,只是在出牢门之前,沈菀的手碰到了钟离音那只冷冰冰的像尸体一样的手臂,同时一颗小小的药丸塞进了她掌心。
被带出地室,前面的光也异常昏暗,但血腥味却越来越浓。
沈菀猜测,她们此刻应该是在奇幻楼下面的暗室里,上方隐约可以听见谈笑声。
厚重的石板犹如一道不可跨越的墙,将两个世界隔离开来。
上面是喧喧嚷嚷、宾客不绝的奇幻楼,下面是充满了黑暗与杀戮的地室。
不知多少无辜少女命丧于此,明明花一样的年纪,却只能成为他人谋财的工具。
她们在无人知晓的角落凋零,又以屈辱的姿态被封入石棺,眼不能视,口不能言,在怨恨和绝望中渐渐麻木,却始终无人为她们伸冤。
不知是地室内气味呛人,还是酸胀的情绪堵满了胸腔,沈菀只觉得呼吸不顺,同时怒火也在瞬间达到了顶峰。
“哐当!”
一扇半开的门被踢开,沈菀被人推进去,踉跄了一步,手扶着前面的石床才不至于摔倒。
掌心却传来一阵温热的触感,她低眸一看,暗红的血黏糊糊的,上面还沾着碎肉碎骨,又不知是来自哪个可怜女子。
几盏煤油灯勉强照着这间暗室,暗室很大,四周的架子上摆放着各种罐子,不知装着何物。举目望去是几方石床,上面皆有深浅不一的血迹,旁边放置些几个木桶,装满了秽物,浓重的血腥味,让沈菀几乎喘不过气来。
“哟,又来新货了?”
一名满脸麻子的男子走了过来,边走还用抹布擦着手上的血迹,那张油腻的脸沾了不少血污,脸颊上还黏着一块碎肉,令人作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