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
沈菀不退反进,一个下滑,避开了恶狼的袭击,同时手里攥着一把匕首,狠狠刺入它的下腹。
污血喷溅了她一身,她却面不改色,拔出了匕首后继续厮杀。
姬如兰盯着她手里那把熟悉的匕首,再摸向自己的后腰,果然他的已经不见了。
他低骂一句,咬紧牙根站起身来,抄起了燃烧火棍,试图挥退虎视眈眈的狼群。
然而他一个人到底还是应付不来,左边防住了,又暴露了右边。纵使有沈菀分散了大半的攻击,但是这两三匹难缠的狼,还是让姬如兰招架不住。
很快他便被扑倒在地,他横着棍子抵挡住了那撕咬不停的血盆大口,旁侧一匹狼趁机咬住了他的肩膀,撕裂感伴随的痛苦令姬如兰险些晕厥。
好在沈菀及时赶来,解决了压着姬如兰的狼,他才不至于被撕成碎片。
她顺手把他拽了起来,迅速逃离。
姬如兰浑身是血,几乎气息奄奄,加上身上重伤,压根跑不快。
“喂,要不你还是把我放下来吧……反正你也恨我不是么?我死了你不是更开心吗?”
沈菀一边对付着追赶上来的狼,一边喘着粗气道:“少自作多情,你就算是死,也该死在战场上,死在朝廷手里,而不是在这群畜生口中!”
姬如兰已经没力气了,他很清楚,沈菀也没力气了。
从坠崖落水,到奔波逃命,他们几乎耗尽了所有的力气,再怎么挣扎,最后还是会沦为群狼的腹中之食。
大概是黄泉路上不孤单了,姬如兰竟然没有丝毫惧意,反而惨笑着道:“没想到吧,最后你竟然是跟我死在一块儿,要是卫辞知道了,估计也得气死吧?”
“你要是再废话,我也不介意把你丢在这儿!”
“你早该这么做了,”姬如兰轻声道,“反正,我从来都是被丢弃的那一个……”
沈菀还没反应过来,突然被姬如兰狠狠一推。
“滚吧!老子不需要你救!”他脸上露出了狂傲的笑,“区区小狼,老子就不信弄不死它们!”
“姬如兰!”
他几乎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杀回去,沈菀拽住他,正想说什么,突然一阵哨音在林间响起。
两人皆是一怔,而更令人想不到的是,方才还凶狠的狼此刻变得乖顺无比,停止了对沈菀他们的攻击,趴在地上,安静地舔着爪子。
身后传来了脚步声,沈菀下意识地回头,待见来人时,心里那根紧绷的弦蓦然松开,眼前便陷入了一片黑暗。
“肋骨断了三根,肩膀上的伤见了骨,右臂脱臼,手臂上有撕咬伤,还有腰部……啧啧,这伤有点致命,还没死真是奇迹。”
沈菀被一阵碎碎念吵醒,睁眼一看,却见姬如兰躺在她旁边的木床上,一名邋里邋遢的年轻男子正握着刀,笑容诡异,仿佛面对着一盘大餐,却不知从何下口。
“你是谁?”
沈菀张口询问,嗓子却哑得不行,胳膊更是酸得抬不起来。
那男子看见她,眼神顿时变得贼凶。
“我记得你!你就是听了月澜那个老狐狸的话,给我下套的女贼!”
月澜?下套?
沈菀混沌的脑子只捕捉到这两个信息,再联想一下那男子的模样,才对他的身份有了猜测。
“云景?”
她表情略显错愕,上下打量了他几圈,有些不敢置信,眼前这个脏兮兮的男人竟然是云景。
他看着年纪并不大,确如月澜所说,疯疯癫癫的,而且眼神极凶。头发乱糟糟的,打了结也不知道梳理,那张脸不知沾了什么东西,青一块紫一块,也让人看不清他的真实面目。
云景冷笑,“是我,如何?是月澜让你来找我的吧,那个老东西死了没?”
沈菀沉默。
果然如月澜所说,云景对他有很大的敌意啊。
“吱呀!”
门被推开,看着走进来的卫辞,沈菀激动得直接跳下床去。
卫辞单手将她接住,怀中轻飘飘的重量令他倍感心疼与自责。
“伤口还疼吗?”
沈菀紧紧抱着他,摇着头,又忍不住责备道:“小舅舅,这几日你去哪儿了?那一晚……”
卫辞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示意他看向满脸嫉妒怨愤的云景。
“我们出去说。”
出了屋子,沈菀才发现他们所待的是一处简陋的院子。院子内种着各种稀奇古怪的草药,长得像人脸的花,卷曲的紫色的草,偶尔还可见几条蛇盘在其中,一时竟不知是花草毒还是蛇更毒。
院子建在丛林和原野的交界,极目远眺便可看见那帘熟悉的瀑布,还有一望无际的碧绿草原。
“那日我追着哨声出去,遭到了伏击,对方人数众多,万般无奈下我只能跳崖求生,后来便遇到了云景。”
卫辞三言两语地叙述着那晚的经历,但沈菀很清楚,能把他逼得跳崖,想必当时的情况十分紧急。
“小舅舅伤得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