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菀扶住了那摔在地上的小姑娘,蹲下身来,擦了擦她身上的尘土。
“你没事吧?”
那小姑娘仿佛被她吓到了,猛地挣开了她,一溜烟就跑没影了。
沈菀一愣,扭头问钟离音,“我有那么可怕吗?”
钟离音指着自己脸颊上淡淡的疤痕,“我觉得我比较可怕。”
这个小插曲二人并没有在意,回到府中时,沈菀遥遥便看见玉无殇和傅玄跟两尊门神似的守在门口,吓得沈菀脚步一缩,躲钟离音身后去了。
钟离音不解,“你不进去?”
沈菀嘀咕着:“这两人最近不知道吃什么药了,天天吵架,我都要被烦死了,正好去你那躲躲。”
钟离音看了一眼玉无殇他们,认真道:“他们喜欢你。”
沈菀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虚。
“以前惹的一些桃花债。”
“那为何不一起收了?”
钟离音的话令沈菀几乎失语。
她干笑着,见她一脸正色,不似在开玩笑,忍不住问:“你们南疆族的女子真的可以娶多个夫君吗?”
钟离音点头。
“那你呢?”
她伸出手指头,比了个三。
“我可以娶三个,不过,我打算要两个就好,三个太吵了。”
沈菀:“……”
这就是风俗差异吗?
避开了那两个缠人精,沈菀回去后洗洗便睡了。
只是到了夜半,身上忽然开始刺痛,她满头冷汗地醒来,只觉得身上就像是被活生生剜了一块肉一样,剧烈的痛感令她忍不住惊呼。
她强撑着爬起来,狼狈地滚下床去,冲到了镜子前,借着窗外的月光,看见了镜子中的自己。
脸色白得如同惨死的恶鬼,密密麻麻的汗珠从额角滚落。她的手撑着妆台,也清晰地看见自己手背上那一块泛着红紫色的伤。
这种伤口,沈菀再熟悉不过。
正是血蛊!
她瞳孔一震,再拉下衣领,果然肩背上传来痛感之处,也有一处一样的伤。
沈菀颤抖着手,张嘴便想喊萧七,血蛊的毒素在体内开始翻涌,剧痛令她浑身痉挛倒地,痛苦地蜷缩成一团。
沈菀咬紧牙根,试图唤萧七,但喉咙仿佛被堵住了一样,气声都显得那么虚弱。
沈菀深知血蛊的可怕,比起恐惧,她更多的是求生欲。
她拼尽全力,砸了桌上的茶盏,昏迷之前,竟如做梦一般,看见了卫辞的身影。
再次醒来时,天色已经亮了,她转了转眼皮,刺眼的强光令她格外不适,但身上的痛感和痒意更让她难受至极。
她下意识地想伸手抓一抓,却被一只手拦住。
“别动。”钟离音坐在她床前,神色冷肃,“你身上的伤刚上了药,千万不能抓。”
沈菀这才回想起来自己发生了什么,脸色变了又变。
“我……中了血蛊?”81说
钟离音的表情十分难看,“还记得昨日冲撞你的那个小孩吗?是她故意把血蛊放在你身上的。”
钟离音之所以生气,不仅仅因为有人要暗害沈菀,更因为那是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这简直就是她这个南疆圣女最大的侮辱!
沈菀明显也想起来了,只是她想不通,自己与那小孩无冤无仇,她为何要害自己?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疑惑,钟离音道:“她应该是受人指使的,卫大人已经在查了。”
沈菀眸中微亮,原来她昨夜真的不是在做梦,卫辞真的回来了。
沈菀不困,只是身上疼得厉害,她也不肯喝钟离音调的安神药,只想着等卫辞回来。
可是左等右等,卫辞始终不见人影,沈菀最后还是撑不住眼皮,渐渐昏睡了过去。
等她睡熟了,钟离音才小心地走了出去,正好碰见了归来的卫辞。
他穿着墨衣,应该是刚沐浴过,墨发还微微带着湿气。面色略显苍白,锐利的眼眸布满了血丝,一身寒肃之气,令钟离音都有些忌惮。
“菀菀睡了?”他问。
钟离音点头,补充了一句,“她一直在等你。”
卫辞垂眸,遮住了眼底的情绪,只说一句知道了,又向钟离音道了谢,才轻手轻脚地推门而进。
错身而过的那一瞬间,钟离音分明闻到了他身上浓重的血腥味,那种哪怕是用一遍遍冷水也冲洗不掉的血腥味。
钟离音心事重重地离开,却见玉无殇和傅玄他们都在府内,一个满面杀气,一个脸色铁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