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辞被她训得毫无脾气,伺候她换了药,铺好了软被,才把她塞回被窝里。
“伤口还疼吗?”
沈菀很疼,但是还在能忍受的范围内。
她发愁道:“阿音说会留疤。”
卫辞低笑,“没事,我不嫌弃。”
沈菀气得拍了他一下,“我嫌弃!”
他便道:“那就让十一去找祛疤药,保证恢复得和以前一模一样。”
沈菀又不乐意了,“你总是这么使唤十一,是不是没打算让他和青竹成亲啊?我们家青竹都快成老姑娘了。”
卫辞讨饶:“我的错!回去后马上让他们成亲。”
“那可说好了,再赐一间宅子,青竹可不能跟着十一风餐露宿。而且月例也得涨了,养媳妇小孩很费钱的……”
卫辞耐心地听着她絮絮叨叨,迟迟等不到她的质问,唇角的弧度渐渐抹平。
“菀菀。”他打断她,低低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小心翼翼,“傅玄今日与你说的事,你不打算问我吗?”
沈菀睡意都上来了,翻了个身,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窝在他怀里,咕哝道:“问什么?你操心就够了,难道还要我这个病人跟着操心吗?”
卫辞微微低眸,她毫无保留的信任,将他的心房填得满满的。
他无声喟叹,将人搂入怀中,忍不住亲了亲她的耳尖,满眼沉溺的温柔。
沈菀修养了几日,直到她再三保证自己真的没事了,卫辞才允许她下床。
玉无殇前来探视,见她跟废人一样,胳膊都抬不起来,忍不住笑出了声。
“果然真是被卫辞养废了,连个勺子都拿不动,真丢我的脸!”
他一边嫌弃着,一边把碗勺夺了过去,动作笨拙地给她喂饭。
沈菀恨恨地瞪着他,反唇相讥道:“还说我呢,你莫不是忘了几年前你遭到刺杀,腹部被捅了好几刀,连腰都直不起来……”
被揭了伤疤,玉无殇气得直咬牙。
“还不是那群混蛋手段阴险!买通了我身边的侍卫,差点没要了老子半条命!”
“那也只能说明你不得人心,连跟了你那么多年的属下都能背叛你,可见你这人人品不行。”
沈菀啧了啧嘴,把他损了一顿,又自觉地张着嘴,等着他的投喂。
玉无殇眯了眯眼,把碗勺放下,笑得格外阴险。
“骂得挺爽啊,有本事自己吃啊。”
沈菀气咻咻地瞪了他一眼,非得争这口气,抬起手艰难地去够桌上的碗。
肩膀上的伤口一抽一抽的疼,让沈菀的动作格外艰难。
玉无殇看着她跟木头人似的四肢僵硬,笑得前俯后仰,恨不得把人都叫进来看看她的糗样。
卫辞正好推门进来,前一秒面容凶恶地瞪着玉无殇的沈菀立马换上了一副泫然若泣的表情,委屈巴巴道:“小舅舅,他欺负我!”
玉无殇笑声戛然而止。
卫辞凉飕飕的眼刀往玉无殇身上扎,缓步走上前,端起了碗,熟练地给她喂饭。
沈菀得意地冲着玉无殇挑眉,仿佛有人撑腰了一样。
“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样吗?”玉无殇哼笑一声,缓缓吐出四个字,“狗仗人势。”
沈菀拳头紧了,恨不得掐死这嘴贱的家伙。
她扭过头去跟卫辞告状:“他骂我是狗!”
卫辞帮她擦了擦嘴角的残屑,淡定如斯。
“他脑子有问题,我们不跟他计较。”
沈菀这才舒坦了。
玉无殇被这小两口伤得不轻,眼睛疼,心口更,摆着一张臭脸,活像黑寡妇似的。
瞧见卫辞还能老神在在地陪着沈菀吃饭,玉无殇便忍不住讥讽道:“看来外面的事都摆平了,你现在倒是一点都不担心他们闹起来。”
沈菀不明所以地看向卫辞。
卫辞递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解释道:“只是几个犟脾气的将士在闹事,不用担心,我已经把他们关起来了。”
沈菀知道,若是普通的将士,或者是跟随着姬琰征战的主力军,还不至于让卫辞如此棘手。
玉无殇补充道:“那几人不曾参与这场战争,而且他们还极力劝说姬琰休战,在军中的威望也不低。此次卫辞动了不少人,那些将军也坐不住了,纷纷出声谴责,还带动了不少士兵,现在外面都快闹翻天了。”
沈菀黑着脸,“能不能把你脸上幸灾乐祸的表情收一收?”
玉无殇摊了摊手,无奈而得意道:“我早就告诉他,让他把麻烦交给我,他非不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