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莺歌的脸色顿时就绿了。
她慌得双手一颤,酒杯砸落在地上,满地的碎片,如同她被砸碎的理智。
“对……对不起!我不是……我……”
元莺歌手足无措,急得眼眶都红了,丫鬟们慌忙上前收拾碎片,而元氏的脸更是阴沉如锅底。
“坐下吧。”
卫老夫人打破了尴尬的气氛,声线缓和,听不出有什么情绪。
元莺歌下意识地看了眼卫辞和沈菀,他们二人亦是无动于衷,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
元莺歌的脸皮薄,哪里还有心情再吃下去,便随便找了个借口跑了。
而在场中看得最明白的姬如兰勾着唇笑着,只觉得这出戏格外下饭。
宴席散后,姬如兰哼着小曲儿走了,卫辞和沈菀也向卫老夫人告辞,带着姜不弃回了流风院。
元氏站在昏暗的烛灯旁,屏息凝气,手指不安地转着腕间的玉镯。
卫老夫人微微敛眸,那双苍白的眼布满了锐利的寒光。
“说吧,你到底想做什么?”
元氏眉心一跳,假笑着道:“母亲,您这话说的,儿媳都不明白您的意思了。”
“你趁着清然大婚,把莺歌叫来,我没意见,但是你若是想拿莺歌去破坏子书和菀菀的感情,也别怪我不留情面!”
她如此直白地戳穿元氏的心思,丝毫没有给她留脸面,这也让元氏彻底白了脸色。
她慌慌张张地想解释、否认,但卫老夫人却没有耐心听她狡辩。
“今天的事我不追究,你要是不趁早歇了你的心思,别怪我不留情面!”
元氏从宝林堂出来,元莺歌就在外面等着,热切地迎上来时,却挨了元氏一巴掌。
“没用的东西!”元氏气愤地骂道,“你要是不想当卫四夫人,就趁早滚回元家,去给那些老头当填房!”
元莺歌哭着跪下,“姑姑,是我的错,我保证,下次绝对不会这样了!”
元氏气得胸口起伏不止,整个脑子都开始昏昏沉沉的。
她缓过一口气来,恨铁不成钢地瞪着元莺歌。
“机会已经摆在你面前了,你想留在京城,风风光光地当卫国公府的夫人,还是回元家,被指给被人做妾,自己看着办!”
元氏撂下一句话就走,元莺歌赶紧擦了擦眼泪追过去。
十一从走廊拐角处走出来,看着她们二人远去,不知是觉得失望还是可笑,忍不住摇了摇头。
将元氏的话悉数告知卫辞后,十一便离开了。
卫辞若无其事地推门而入,见沈菀又在涂涂画画,脸上沾了墨都不自知。
“你在画什么?”
沈菀抬起头来,顺便把手中的纸摊开给他看,得意洋洋道:“我设计的暗器,比那把弩箭还要小巧。”
说是暗器,更像是一个镯子。那镯子上是两只貔貅相合而成,立体的头部贴着,上面的孔洞十分明显。
“怎么想起做这个了?”卫辞问。
“给姜不弃的,那小子如今越长越大,虽然跟着萧七和十一他们习武,但是也不知随了谁,性子懒得不行,我总得做点东西让他防身。”
如今的京城看似平静,但是也是处处危机四伏。尤其姜不弃的身份敏感,他背后的姜家和卫家,不知道是多少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比起加派侍卫保护他,沈菀更想让姜不弃有自保的能力。
他现在还小,只能靠暗器防身,所以沈婉便做了这件暗器,至少让他在危急时刻,有保命的底气。
卫辞在那图纸上加了几笔,让整个镯子更显得普通,但是也变得更加巧妙,减少自伤的可能。
沈菀凑惊讶道:“你还会设计暗器?”
卫辞坦然道:“以前跟宫里的工匠师傅学过一点。”
沈菀双眸灼灼,“那不如小舅舅告诉我,你还有什么不会的?”
卫辞低眸,满眼盛着笑意,“那我可得好好想想了……”
二人嬉闹着灭了灯,流风院渐渐归于平静。
两日后,正值休沐日,又是天高气爽的好时节,街上多了不少华丽的车马,茶楼酒馆尽是贵客。
萧七将马车停在飞雪居,青竹扶着沈菀下来,楼上便有一颗梅子打了下来,正中沈菀的脑袋。
沈菀气恼地抬头,恶狠狠地瞪着笑得嚣张得意的姬如兰。
“姬如兰,你死定了!”
她怒气冲冲地冲上楼去,抄起酒壶就想砸过去,姬如兰赶紧讨饶。
“沈姐姐,注意形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