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菀:“……”
卫辞:“……”
二人相顾无言,卫老夫人却觉得羞愧难当,再三喝令让卫辞跪下。
卫辞无奈地捏着眉心,扭头看向沈菀,神色略带着一丝委屈。
沈菀轻咳一声,“那什么,其实……那个长风楼楼主就是我。”
卫老夫人一愣,随即又正色道:“菀菀,你不必替这混小子遮掩,我今日若不好好教训他,来日我也没有脸面去见你爹。”
沈菀赶紧拦下,“我说的是真的,长风楼楼主是我,那日卫辞去长风楼替我解围,不知怎么的就传了出去,这才有了这场误会。”
听她再三解释,卫老夫人总算是信了,也松了口气。
卫辞却纳闷了,“每次我去长风楼都一再小心,菀菀也鲜少以楼主的身份现身,到底是谁传出此等消息,来坏我的名声?”
沈菀双眸一眯,“我知道是谁了。”
“陈义?”
听她提起这个名字,卫辞仔细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原来是他。”
“那日他仗势欺人,想封我长风楼,却被你阻止。但他怀恨在心,又想借此事来攀附于我,我没入套,还让萧七把他揍了一顿,没想到他还不消停。”
卫辞捏了捏沈菀的手掌,“交给我处理。”
解决一个陈义容易,但是风言风语也传了出去。
没有人敢在卫辞和沈菀面前提起这些子虚乌有之事,但这股风倒是掀起了不少人的花花心思。
翌日皇宫设宴,款待东州远客,沈菀一早便得起身梳洗,同被窝里的姜不弃玩了一会儿,才带着青竹出了卫府。
门口处,卫清然已经等了有一会儿了,同她一起的,还有元莺歌。
卫清然抱怨道:“菀菀,你也太慢了吧,你要是再不来,我都要让人去催了。”
沈菀笑了笑,“平日里也没见你这么早起,今日怎么这般积极了?”
“听闻此次东州尹氏上贡了不少东海明珠,我自然是赶着去看啊!”
沈菀揶揄道:“是赶着去看明珠,还是赶着去看人?”
元氏重婚俗,这段时日一直拘着卫清然,不许她出府,更不许她同林奕见面,只怕她的心思早就越过了高墙,飘到了令贤侯府了。
听出她话外之意的卫清然红了脸,瞪了她一眼,转身快步上了马车。
沈菀啧了啧嘴,“难得见她这副害羞的模样……”
青竹抿唇笑着,“二小姐这样,倒是让我想起了当初小姐嫁给四爷的时候……”
沈菀轻哼,“我可没害羞,明明害羞的是卫辞!”
瞥见一旁的元莺歌一直盯着她,沈菀也没有躲避她的目光,与她对视着,疏懒的眼神中透着一丝锋芒。
“元姑娘有事?”
元莺歌慌忙福身,道:“郡主恕罪,是莺歌失礼了。”
那边的卫清然掀开了帘子,道:“我娘病了,让我看顾着莺歌表姐,今日她随我进宫见见世面。”
元莺歌腼腆地笑道:“莺歌来自小地方,还从未去过皇宫,今日若有失礼之处,还请郡主多多提点。”
沈菀一笑,“自然。”
元莺歌上了卫清然的马车,青竹的注意力却在她的衣裳身上。
今日元莺歌倒是一改往日的素净,穿着一身烟粉色的罗裙,那罗裙重重叠叠,甚是繁琐华丽,套在她身上,倒是更添明艳。
但青竹却皱起了眉头,“我怎么觉得,元姑娘那衣裳,与小姐的这般相似。”
沈菀今日亦是穿了一身烟粉色的衣裙,这料子名为浣花锦,在阳光下泛着水波,是卫辞花了重金买来的,整个大阙都找不到三匹。
料子虽然不同,衣裳的款式也不同,但是乍一看过去,只会觉得二人的衣裙相似。尤其元莺歌身躯瘦弱,乍一看,背影与沈菀也有三分相似。
沈菀不以为意,“一件衣裳而已,走吧。”
她们算是来得有些迟了,皇宫里已经是满园莺燕,投壶扑蝶,荡秋千放纸鸢,三五成群,各玩各的,亦可看出在这平静的表象之下,不同势力的对抗与纷争。
沈菀一来,无疑是将众人的注意吸引了过去。
盛瑾近来身子抱恙,朝政都是交由卫辞审理,朝里朝外的风言风语可不少。但是也没有人敢像章御史他们一样,当面得罪卫辞,故而对沈菀也多有忌惮,甚至还有不少人有意攀附。
沈菀扫过了一圈,透过那一双双看似微笑实则暗藏玄机的眼睛,勉强猜透了他们的心思,只是淡然一笑,寻了个清静的凉亭坐下。
青竹端来了一碟糕点,看着沈菀喂养着池中的鱼儿,笑着道:“上次来它们还没有这么大,看来都被小姐养肥了。”
“养肥的鱼就该宰了,就像养大了的狼子野心,就该摘了,郡主说是不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