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楼内,沈菀看着伏遥熟练地整理账簿,忍不住叹了口气。

“伏遥,这回又得麻烦你了,应沅去皓月国了,短时间内回不来,有些账目我不清楚,只能交给你了。”

伏遥将整理好的账簿叠上去,抿唇笑着道:“小事而已,若有我能帮忙的,尽管吩咐。”

沈菀撑着脑袋,懒懒道:“要是皇上知道你被我拉来算账,估计要扒了我的皮。”

门被推开,时卿端着差点走进来,沈菀急忙坐直了,一副如临大敌之态。

伏遥注意到她的异常,目光不由得落在了时卿身上,多了几分探究和打量。

“时卿,你怎么来了?你的伤好了?”

时卿将她脸上的不自然尽收眼底,淡淡道:“已经好多了,也没人陪我说说话,一直躺着也没意思。”

“你要是无聊,我让瑶琴来陪你弹弹琴?”

时卿摇头,“伤口还有些疼,大夫说了近日不宜弹琴。”

沈菀忙道:“那你赶紧坐着,别让伤口裂开了。”

时卿顺势坐在她身旁,为她倒了茶,倒无其他逾越之举。

伏遥却觉得怎么看都不太顺眼,他指着账本上的一处错误,故意询问:“郡主,此项是何物?”

沈菀探过头去,同他研究了起来,二人聊得忘我,完全把时卿冷落在了一旁。

时卿也不生气,慢条斯理地剥着瓜子,不多时便有了小小一盘。

沈菀说得口干舌燥,伸手打算拿杯茶,旁边两人倒是眼尖,几乎是同时端了茶递过来。

沈菀惊愕地看着时卿和伏遥,以及摆在自己面前的两杯茶,顿时感觉一个头两个大。

伏遥道:“时卿公子不是还伤着?就不必做这些粗活了。”

时卿浅浅一笑,“多谢伏大人关心,照顾郡主的事,怎么能说是粗活?”

伏遥的笑容渐渐消失。

“郡主!”

适逢萧七敲响了房门,打破了这尴尬的气氛。

沈菀如获大赦,忙道:“我在!是不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萧七进门看着这诡异的场面,沉默了一瞬,才道:“楼内弟子接了一单任务,有些特别,属下特来请示郡主。”

沈菀催促着,“我们去隔壁商讨一下,就不打扰你们了。”

她拉着萧七赶紧开溜,留下屋内二人面面相觑。

伏遥眯着眸看着时卿,“听闻时公子是被郡主所救,应当知道,何为知恩图报。”

时卿微笑,“时卿只知,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

伏遥一怔,脸上刚浮现一丝怒色,时卿已然潇洒地推门离去。

另一边的厢房内,沈菀猛灌了一口茶,松了口气。

“说吧,有什么要紧的事?”

萧七拿出了一封信,“今晨有人来长风楼,让我们帮忙查一个人。”

沈菀接过,随口问了一句,“谁?”

“皓月国太子,宋时卿。”

沈菀一怔,“宋……时卿?”

她摊开了信,仔细看了上面的情况,紧皱的眉头才松开。

这皓月国国姓为宋,太子宋时卿乃是东宫所出,幼年时便聪慧过人。只是后来他不慎中毒,虽捡回了一条命,但是从此面容尽毁,双腿尽废,从此流连酒色,意志消沉。

只因宋时卿的外祖家势大,宋时卿才没有被废。但是半年前,宋氏皇族祭祖时,宋时卿突然被人掳走,下落不明。

沈菀看了良多,疑惑问:“既是在皓月失踪的,怎么会找到大阙来?”

“听说那皓月太子被掳走后,就被卖为海奴,辗转到了大阙,便失去了踪迹。所以雇主想借长风楼,搜寻皓月太子的下落。”

“这找皓月太子的人是谁?目的又是什么?”

是想杀他,还是想救他?

萧七摇头,“都不清楚。只因这要找的人身份特殊,弟子们不敢擅自做主,所以才来请示郡主,是否要接。”

沈菀沉思片刻,才道:“接!就算不找我们,那雇主也会去找别人。”

沈菀将有关宋时卿的信息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后,让萧七去把时卿找来。

与此同时,时卿也收到了密探的消息。

“如殿下所料,尹家和金乌堂的人有勾结,那金乌堂在京城寸步难行,如今已经托尹家公子出手,寻找殿下的踪迹了。”

时卿慢条斯理道:“尹家成不了什么大气候,金乌堂一群乌合之众,除了打打杀杀,还会什么?”

侍女忧虑道:“但是他们已经找上了长风楼,若是郡主要彻查,未必不会查到殿下头上。”

时卿眸光微闪,“是啊,这才是我现在最大的麻烦。”

他还未能将长风楼控制在手中,若是就此暴露了身份,怕是连沈菀身边都待不下去。

侍女问:“要不要属下找个人扮作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