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和一声怒喝,打断了尹望尘的话,那喷着怒火的眼眸带着警告。

她偏头冲着盛瑾行礼,道:“皇上,是玉和教养无方,还请皇上恩准,把尹望尘交给玉和,由玉和带回尹家,交由族中的长老一同处置。”

盛瑾沉思片刻,才批准了。

“这到底是你们尹家的事,姑姑自行处理便是。”

玉和让人把尹望尘和尹玲珑带下去,待闹剧散去,她才走到沈菀和卫辞面前,郑重地向二人行礼。

“这回多亏了卫大人和灵善郡主,才保全了我们母女二人的性命。”

沈菀道:“玉和公主不用客气,只是小人难防,有时候太心软,反而容易害了自己。”

玉和苦笑,似乎想说什么,最后也只是叹了口气。

“我知道的,这些事我会处理好。”

目送着她离开,卫辞忽然道:“她还有事瞒着我们。”

沈菀眨眨眼,“你也注意到了?方才尹望尘说了一句尹家,玉和公主便急切地打断他,好像怕我们知道些什么。”

卫辞低眸看她,“要查一下吗?”

沈菀沉思片刻,“再说吧,尹家太远,有些事也不是我们能管得到的。”

“听你的。”

沈菀挑眉,“那本郡主现在要你背我,卫大人也听我的?”

卫辞低笑,直接在她面前半蹲下身。

沈菀直接扑到他背上,卫辞稳稳地把人接住,大步出了帐篷。

她抱怨道:“你今日来得太迟了。”

“是我不好,尹望尘的人藏得太深,耽搁了些时间。”

沈菀哼哼,“那些人身手可不弱,我和阿音都差点栽了,你一定得好好查查,指不定他们就是尹望尘养的死士。”

卫辞笑道:“小的遵命。”

这一夜的闹剧平息,翌日尹珍珠苏醒后,人已经在回京的路上了。

听说了尹望尘兄妹干的好事,尚且体弱的尹珍珠便气冲冲地爬起来找他们算账,被玉和公主拦下了。

“娘亲已经把他们关起来了,等带回尹家再发落。”

尹珍珠愤愤不平,“凭什么?他们想害我们,就该让皇兄把他们处死!”

玉和公主欲言又止,最后也只是叹了口气。

“珍珠,很多事情,不是你想得那么简单。”

尹珍珠看着她眉眼间凝着的愁绪,不解道:“娘,你到底在顾虑什么?”

玉和被她这么一问,那双布满风霜的眼眸瞬间就湿润了。

尹珍珠吓坏了,赶紧拉着她的手,“娘,你别吓我,是不是尹望尘也对你下毒了?我去找灵善,她肯定有办法救你!”

玉和握紧了尹珍珠的手,满眼的爱怜与无奈,“娘没事,只是娘担心,以你的性子,日后若无人相护,该如何是好。”

尹珍珠不以为意,“娘说什么胡话呢?我是郡主,谁敢对我怎么样?”

玉和心里有千万句话,却无法对尹珍珠言说,她也只能尽力解决眼前的麻烦,哪怕豁出性命,也得为尹珍珠铺好路。

“珍珠,你还记得东州靳家的二公子吗?”

尹珍珠蹙眉,“那个病秧子?记得啊。”

“你与靳玉原是有婚约在身的,此次回去后,便尽快完婚吧。”

“我不要!”尹珍珠嫌弃道,“那病秧子天天泡在药罐里,指不定哪天就嗝屁了,哪里配当我的夫君?”

“靳玉虽然体弱,但为人良善,日后他定会好好照顾你。”

尹珍珠晃着她的衣袖,“娘,为何非要我嫁给靳玉?我尹珍珠不需要他的照顾。”

玉和没有解释什么。

这次回去,说不定连尹家都荡然无存,若不好好安置尹珍珠,怕是她在黄泉路上也不会安心。

回京后不久,玉和便主动向盛瑾辞行,带着尹珍珠和尹望尘他们回了东州。

卫清然的婚期将至,沈菀亦忙得不可开交,没有时间去送她们,倒是尹珍珠,临行前还特地来卫国公府下了战书。

“虽然你救了我,但是我们俩的事还没完!等我下回来京城,我们再好好比试一番!”

沈菀是不指望从这位小郡主口中听到一句好话了,十分敷衍地把人打发了。

但此刻意气风发的二人都不知道,来日再见,已是物是人非,尸山血海。

长风楼上,时卿看着尹家的车马远去,那张久不见光的脸略显清淡冷白,深情眼中更是眯着一丝寒厉的光。

侍女悄无声息地走到他身后,低声道:“尹望尘他们行动失败,玉和公主此次回去,定然会对尹家下手,到时候东州生乱,正是殿下出逃的好时机。”

时卿面有郁色,“沈菀那边毫无进展,我还从未在一个女人身上失过手。”

侍女沉默半晌后才答:“那灵善郡主已经有了卫辞,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