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氏瞳孔骤缩,“你什么意思?”

门被推开,元莺歌被十一丢进屋里,卫辞随后跨入。

“姑姑!”

元莺歌双手被折断了,哭得十分凄惨,而元氏已然慌了神,惊恐地看着卫辞。

“子书,你……”

卫辞声线低沉,“大嫂,你太让我失望了。”

元氏如同被抽去了魂魄一样,跌在床榻上,双眼都失去了光彩。

沈菀叹道:“元莺歌的手段着实不怎么高明,我们没有戳破,是为了给您留面子,您却一而再再而三地算计,真当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吗?”

元氏仇恨地盯着她,“所以,你们就等着看我的笑话是么?”

“不是。”沈菀道,“是不想毁了清然的婚宴。”

元氏浑身一震。

卫辞:“先前你提出要为清然操办婚宴,怕你顾不过来,我和菀菀都派了人暗中协助,没曾想却因此发现了你和元莺歌的计划。之前我不与你计较,也是菀菀不想让清然在这大喜之日难过,而你的所作所为,可曾为清然想过半分?”

元氏颤抖着苍白的唇,无言以对。

沈菀重新倒了杯水,塞在她手里,“我还记得嫣然的话,她让我好好照顾你,从前如何,今后还是如何。大夫人若是不想让嫣然和清然难过,这些事,就此揭过。”

元氏抬眸,惊愕地看着她,“你……你不怪我?”

沈菀轻笑,“你说呢?”

她自然是怪的,可是她更不想让卫嫣然她们难过,也不想她们因为元氏与自己产生隔阂。

“所以,沈菀就这么放过她了?”

翌日,昭阳殿外,姬如兰一脸不满,“她几时这么善良了?”

从前对他穷追猛打,恨不得扒了他的皮,对元氏倒是心善。

温聿拍拍他的肩膀,“小子,这你就不懂了,虽然元氏有错在先,但是若沈菀要计较到底,势必会跟嫣然她们有了隔阂。”

姬如兰不屑,“若卫嫣然她们因此对沈菀有意见,那她们也不配当朋友。”

温聿磨搓着下巴,“你这么说,好像也有点道理。”

姬如兰甩开他的手,看着那扇紧闭的殿门。

“喂,那什么引魂,到底靠不靠谱啊?”

温聿摊手,“我哪知道?反正也是死马当活马医了。”

“凭啥我们俩在这看门?卫辞呢?”

“皇上正在治病,前朝还有一堆大臣呢,他总得去拖着他们。”

二人守在殿外谈天说地,而看似平静的内殿,又是另一番景象。

盛瑾脱去了外衣,露出了瘦弱的身躯,端坐在床上,哪怕他神情平静,但放置在膝上的拳头还是暴露了他的情绪。

沈菀轻轻拍着他的肩膀,“放心吧,熬过了这一关,你就会好起来的。”

盛瑾微微仰着头看她,冲着她露出了一抹很浅的笑。

钟离音拿着一个小药盒过来,一打开,一股浓烈的药味便冲鼻而来,而在那褐色的药汁中,静静地躺着一条细小的虫子。

云景一个箭步冲上来,狂热地盯着那小虫,“这就是引魂?”

他伸出脏兮兮的手便想抓过去,钟离音立马撤开,而月澜也及时抓住了他的爪子。

月澜无奈道:“不要胡来。”

云景甩开他,恶声恶气道:“少管我!”

月澜没理会日常发疯的云景,对钟离音道:“用引魂解毒,可还需要其他东西?”

钟离音:“准备个毛巾吧,会很疼。”

沈菀拧了湿毛巾,盛瑾咬在嘴里,示意他们可以动手了。

钟离音在盛瑾的手腕上割了一个小口子,那鲜血滴入药盒内,原本安静的蛊虫立马躁动起来。

它顺着血迹的方向爬去,爬到了盛瑾的手背,从他的伤口处钻了进去。

那一瞬间传来的痛感令盛瑾浑身颤栗,但这仅仅是个开始。

钟离音道:“引魂噬毒,它会流遍奇经八脉,吸食毒素。但是这个过程会非常痛苦,以前就有人忍受不了,咬舌自尽了。”

云景凑上前盯着盛瑾发紫颤抖的脸,啧了啧嘴,“看着确实挺痛苦的。”

沈菀问:“需要多久?”

钟离音:“不好说,之前最久的有三天,最短的也有三个时辰。”

云景一听,立马打着呵欠道:“那我先去睡会儿,好了你们再喊我。”

沈菀也没拦着。

这段时日他和月澜、钟离音确实累得不轻,既要找药,又得配药,几乎是不眠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