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七赶着马车来到姜武侯府,接上月澜后便匆匆往回赶。
月澜问:“到底出了何事,这么着急?”
“时卿被南星公主抓走了,似乎伤得不轻,郡主怕出什么意外,特地请您过去一趟。”
月澜蹙眉,“时卿怎么会被盛南星抓走?长风楼的人都干什么吃的?”
“昨日南星公主又在长风楼闹了一场,时卿不想郡主为难,才出面的,没想到南星公主借此把人扣下,郡主今日才上门救人。”
月澜觉得有些奇怪,但又说不上来什么原因。
马车离开姜武侯府,便在闹市间穿行,也不知从哪儿冲出了几个地痞流氓,拦住了车驾,在前面斗殴闹事,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萧七不得已只能掉头而行。
但老天爷就像是故意跟他们作对一样,在绕了点路之后,他们又碰上了几个碰瓷的乞丐,非赖在马车前不走,最后还是萧七拔了剑,才逼退了那一伙人。
“不对!”
月澜突然出声,“他们是故意拦着我们的!”
萧七同他对视一眼,也变了脸色,迅速弃了马车,往沈菀的方向赶去。
然而背后之人似乎察觉到了他们的企图,在他们弃车之后,即刻在巷子口堵住了他们,又是免不了一番恶战。
但这些人不过都是些小喽啰,在萧七面前还不够看的,月澜明显也急了,不惜动了云景给他的毒粉。
在放倒了一大片之后,二人身上带着轻伤,拼命地往药堂的方向赶,因此也没有注意到不远处停着的那一辆马车。
时卿放下了车帘,吩咐阿眠动身,偏头看着昏睡在侧的沈菀,冰凉凉的目光不含一丝情绪。
似乎想到了什么,他从腰间取出了那个装着情蛊的盒子,在指尖灵活地转动了几番之后,时卿眸中划过了一丝幽光。
这辆不起眼的马车穿过热闹的长街,穿过了拥挤的石桥,包子的香气顺着风飘了进来,寒冽的风似乎也多了一丝温情。
在几十名暗卫的暗中护送之下,这辆马车慢悠悠出了城,不多时,一个盒子被扔出了窗外,里面的另一只情蛊,已然不见踪影。
“啪嗒!”
一滴墨砸落在淡黄色的宣纸上,彻底废了这张纸页,而卫辞还在出神,连温聿说什么都没注意。
直到他唤了好几声,卫辞才恍然回过神来,迷茫地看着他。
温聿目光怪异,“你怎么了?怎么心不在焉的?”
卫辞捏了捏眉心,“没什么,可能昨夜没睡好。”
温聿顿时一脸暧昧,“啧啧啧,没看出来,卫大人也有沉迷美色的一日啊。”
卫辞眼刀子一甩,将手中的废纸揉皱了丢到一旁。
“西南还去不去了?”他语气中不掩威胁。
温聿立马一脸狗腿子的表情,“去去去,卫大人,小的知错!”
卫辞把盛瑾给的调令丢过去,“如你所愿,寒州。姬琰死后,那里正好无人接管。”
温聿差点乐开花了。
卫辞又甩过去一张地图,“月皇山的图纸,当初钟离音给的,能不能把握,就看你的了。”
待叽叽喳喳的温聿溜了,屋内才清静下来,卫辞却有些静不下心。
他将手边的折子翻了翻,上面通篇废话,看得人眼睛疼。
卫辞把折子丢回去,正好十一从外面匆匆步入,面色严肃。
“主子,你让我查的事有眉目了。”
卫辞愣了一会儿才想起,他之前让十一去查了时卿。
他原本也只是怀疑时卿的来历,如今看十一这表情,似乎这里面还大有文章。
十一道:“属下去了听雪楼,原本所查的事,与时卿所说的并无二致,但是细查下去却发现,时卿的身份根本就是伪造的。”
能让卫辞产生怀疑的,十一也不敢轻易相信,耐心盘查了几圈,抓到蛛丝马迹之后,又顺藤摸瓜,还真让他发现了点不对劲。
“时卿确实在听雪楼待过,但是他根本不是自幼就被卖进去的,而是在不久之前,莫名其妙地出现在那里。我找到了曾经伺候过他的侍女,她说时卿从来不许她近身,而且他还会武。”
时卿那张脸过于招摇,听雪楼里也有不少人嫉妒他,便暗中下了绊子,本来是想让时卿断了手,再也无法弹琴,没曾想他却能轻巧地避过,而这一幕,也正好被那名侍女看见。
十一继续道:“我们的人再查下去,竟然查到了金乌堂。时卿是被金乌堂的人追杀,才躲入了听雪楼,后来不知怎么的,又混到了长风楼。”
卫辞眉头紧皱,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当初沈菀在长风楼遭到金乌堂刺杀一事。
当时他便觉得奇怪,金乌堂在东州,与沈菀或者长风楼根本没有任何牵扯,对方好端端的为何会刺杀沈菀。
如今看来,怕是他们的目的不是沈菀,而是时卿!
“能确定他的身份吗?”卫辞问。
十一摇头,“只能基本确定,时卿是从东州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