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

死一样的沉默。

罗洪缓缓地转过头,看着座下那几个已经血色尽褪的兄弟,眼神晦暗不明。

不知是做贼心虚,还是恼羞成怒,他们几人纷纷站了起来,争先恐后地想洗脱自己的罪名。

“老大,你千万别听这小丫头胡说,什么挖坑藏宝,根本都是子虚乌有的事!”

“没错!我等昨日解决了逃犯后,便让老三把尸体处理了,谁知道老三迟迟不回来,我们找他才耽搁了一些时间。”

“这死丫头偷偷混进恶人谷,本来就没安好心,老大千万不要中了她的反间计啊!”

沈菀倒吸了一口冷气,捂着自己的嘴,小声道:“时卿,我是不是说错什么了?”

宋时卿哑口无言。

他也没想到还有这一出。

罗洪已经沉了脸,熟悉他的人都看得出来,他正在克制着怒火。

他问沈菀:“贺兰小姐,可还记得他们在哪里挖的坑?”

一群人齐刷刷地向她投来凶狠的目光,沈菀视若无睹,唔了一声,“好像……好像就在桥对面西侧的小树林里。我记得那儿还长着一簇野花,可漂亮了。”

罗洪在此处盘踞多年,听她这么一说,也差不多知道是哪里了。

他抬了抬手,制止了老二他们的狡辩,当即派人去查看。

去的人很快就回来了,还带回了几箱珠宝,还存在侥幸心理的老二等人彻底崩溃,扑通几声跪在了罗洪面前。

“老大,是我们鬼迷心窍,贪图财物,求你看在我跟了这么多年的份上,饶了我这一次吧!”81说

他们拼命地向罗洪磕头求饶,罗洪盯着那些财宝,却是笑出声来。

他伸手揪着老二的领子,将他拖到了自己面前,那张布满疤痕的脸几乎贴着老二,眸中的凶狠的利光仿佛凝结成一把剑,几乎要将他刺穿。

“我待你们不薄。”罗洪声音平静,“你不是不知道,我平生最恨的就是背叛。”

老二双眸猩红,滚着恐惧的泪,“老大,你听我解释,我……”

“噗嗤!”

一把匕首刺入他的胸膛,罗洪捂住他的嘴,甚至没有给他惨叫的机会。

老二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眸,死死盯着面前的人,眼眸中充满了仇恨。

他的尸体僵硬而缓慢地滑落,鲜血流了一地,一直流到了老五他们面前。

罗洪站起身来,高大的身影如同夺命的黑无常,阴森得令人心惊。

他们拼命地磕头求饶,罗洪只是慢条斯理地擦拭着匕首,让人把他们带去水牢好好审问,看看这些年,他们到底私藏了多少银两。

这些钱对罗洪来说不过是小数,他无法忍受的,是他们的背叛。

那些叫喊声和求饶声渐渐远去,屋内才安静了下来。

“让殿下看笑话了。”罗洪倒了杯酒,竟然还笑得出来,“说来,若非贺兰小姐提醒,我都不知道他们背着我搞这些小动作。”

沈菀扯了扯嘴角,不置一词。

屋内的血腥味尚未散去,宋时卿很清楚,这是恶人帮的私事,但是罗洪当着他的面处理,也是为了给他一个下马威。

宋时卿淡淡勾了勾唇,“既是蛀虫,就该早日除去,以免将来留下更多的麻烦。”

罗洪将酒杯递给沈菀,“所以啊,这杯酒,要敬贺兰小姐才是。”

沈菀盯着面前的酒,再看看罗洪那带着深意的笑,往宋时卿身后缩了缩,似是有些害怕。

宋时卿淡然一笑,替沈菀接下,“贞儿不胜酒力,这杯酒还是我来替她喝吧。”

罗洪也不在意。

饮酒之后,宋时卿与罗洪有事要谈,沈菀正好待得无聊,便找了个借口溜了出去。

阿眠陪着沈菀,后面还跟着两个煞神似的男子,是罗洪派来盯着她们的。

沈菀也不在意,自顾自地逛着,而寨子里那些垂涎美色之人,也只敢远远看着,不敢上前造次。

阿眠却觉得周围的眼神过于危险露骨,便劝沈菀道:“郡主,我们还是回去吧。”

“不要,这儿多好玩啊。”

沈菀走着走着,“不知不觉”走到了水牢旁,水牢外面的守卫不认得她,眼睛都瞪直了,跟在沈菀身后的那两个人立马把她拦住。

“贺兰小姐,此地脏得很,您还是上别处玩吧。”

沈菀踮着脚尖,“我就是好奇,里面到底有多大,又关押了多少犯人啊?”

“这个不是贺兰小姐该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