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把我凌浩天当什么人了?”他语气中夹杂着一丝怒火,“你们既是在我白虎门的地盘,又有求于我,我帮你们,难不成是为了索要好处不成?”
卫辞眉头一松,拱手致歉:“凌门主大义,是在下狭隘了。”
凌浩天的脸色才缓和了一些。
他看了一眼他们一行人,有三个姑娘,还有一个病恹恹的小孩,便道:“此处不宜久留,你们当中又有女子和伤患,不如随我一道去白虎门歇脚,待明日休整片刻,我便安排人护送你们出城。”
原本躲在一旁瑟瑟发抖的薛家父子见状,也赶紧叫住了凌浩天。
“凌门主!凌门主!”
薛良讨好地冲着他笑着,“小的薛良,皓月人士,此趟来东月城,是青木门门主相邀。能否也请凌门主帮个忙,护送我们前往青木门?”
方才元三刀他们那群贼匪来时,把他随身带着的货物和银两薅去了大半,薛良的心都在滴血。
而且元三刀虽然走了,谁又能保证他不会在前面等着他们?若能有白虎门相送,他至少也能保住小命吧。
“你跟常平认识?”凌浩天拧着眉盯着他,“我怎么以前从未听常平说过?”
薛良嘿嘿笑着,“青木门与薛家有些生意往来,一来二去才认识的。”
凌浩天也就是随口一问。
他同常平来往并不多,或者说,他并不喜欢常平,只因为此人过于精于算计。
只是同为十三门的门主,也算是自家兄弟,凌浩天也从未与他撕破脸皮。
“既是常平的朋友,便也是我的朋友,那你们也一道跟上吧。”
惊心动魄的一夜过去,他们一前一后地随着凌浩天回了白虎门,天光已然接近大亮。
折腾了一晚上,众人都有些疲倦,凌浩天也十分体贴地安排他们去厢房歇息,吩咐了旁人别去打扰。
等他们睡了一觉,醒来时已是午后,几乎全都是被饿醒的。
沈菀揉了揉眼睛,茫茫然坐起身来,还有些不知身处何方。
卫辞正好端着饭菜进来,跟她相比,他不过是小睡了一觉,却是神采奕奕。
沈菀问:“你去哪儿了?”
“去找凌门主聊了一下,他已经在准备人手,不过今日有些晚了,明日再出发。”
沈菀想了想,有白虎门相助,想来他们也能加快进程,差这半天倒也不碍事。
吃饱喝足,凌浩天才派了人过来,表示今晚会在堂中设宴,请诸位宾客务必前往。
等他们来时,才发现凌浩天不仅请了他们,连薛良父子也来了。
薛良还是挂着那副笑眯眯的脸,冲着卫辞他们客气道:“诸位,我们还真是有缘了,在茶楼碰面,在客栈又碰面,现在又相聚在白虎门内。”
卫辞只是冷淡地颔首,显然没有与他交流的打算。
薛良热脸碰了冷屁股,不止嘀咕了一句什么,也没有再自讨没趣。
反倒是薛涟,一改往日的高傲散漫,极为热情地要同卫辞他们攀谈,或者说是同沈菀等人攀谈。
他得意洋洋地吹嘘着自己的家产和过往的经历,把赵轻云和阿乔唬得一愣一愣的。
沈菀没搭理他,注意力全在眼前的佳肴上。
没想到她越是不理会,薛涟越是起劲,频频把话题往沈菀身上引,得了卫辞一记冷眼方才罢休。
这一幕被阿乔看在眼里,她恼恨地攥紧了筷子,心道这薛涟也不是个靠得住的,害得她昨晚白费了工夫。
阿乔的眼神不动声色地在场上转了一圈,排除了卫辞一群人和薛涟父子外,最后将目光落在凌浩天身上。
此人虽正值壮年,又是一门之主,而且为人正直。她白日里也打听过,他至今尚未娶妻,连个妾室都没有,阿乔倒是起了心思。
若能拿下凌浩天,在这东月城内当个门主夫人也不错。
这么一想,她果断舍弃了薛涟,摩拳擦掌地准备勾引凌浩天。
席间,凌浩天自顾饮酒,往日千杯不醉,如今因为心有愁绪,竟也有几分醉意爬上了脸颊。
卫辞询问:“凌门主可是有什么烦心事?不妨说出来,若有能帮得上忙的,我等自然义不容辞。”
凌浩天摇头叹气,“诸位有所不知,自从燕大哥死后,整个东月城就乱了,纵使我想帮燕大哥守住十三门,也是有心无力。”
沈菀好奇问:“听闻金辰十三门乃东月城主燕沐风一手创立,他这般厉害的人物,怎么会这么突然就没了?”
凌浩天眉头紧皱,“此事说来也是怪异。数月前燕大哥带着人一道去皓月办事,却听闻他突染恶疾,浑身溃烂,药石无医,不治而亡。随他同去的常平等人,最后只带回了燕大哥的尸骨。”
沈菀同月澜相视一眼,月澜淡定自若道:“我未曾听过有一种恶疾会让人突然溃烂。”
面对凌浩天疑惑的眼神,沈菀解释道:“这位是巫月族的巫医,最擅长治病。”
云景懒洋洋道:“不是病,那就是毒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