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一条细小的引线暴露出来,姜弋神色一喜,赶紧丢了剑鞘,小心翼翼地把引线带出来。
而引线的尽头,正是业火弹。
沈菀轻哼一声,挥着刀尖对着仇冥,“还算你识相。”
仇冥咬紧牙根,倍感屈辱。
他曾是这座园子的督造,自然对此处十分熟悉,故而一早就混入园内,埋下业火弹。
方才他本想趁乱引爆,没想到沈菀和姜弋会突然杀出来,这对兄妹俩将他狂扁了一顿,逼问了业火弹的下落,仇冥只能看着他们将自己的心血一颗颗地挖出来,却是什么也做不了。
姜弋把业火弹安置好,冷眼睨着仇冥:“有此等本事,不想着为国造福,却是帮着宗炎造反,简直死不足惜!”
仇冥便想破口大骂,以示他不肯屈服的坚贞品格,刚张口呢,就被沈菀塞了一嘴的泥。
沈菀拍拍手掌,“行了,可以收工了,卫辞那儿估计也解决了。”
姜弋把沉甸甸的盒子放她手里,“你拿这个,我带着他。”
沈菀的手臂差点没折了,瘪瘪嘴,故作柔弱。
“哥哥,太重了,拿不动。”
姜弋瞪着她,认命地接过,也没错过沈菀脸上的窃笑。
仇冥呸呸呸几声,把嘴里腥臭的土块吐掉,目光凶狠地盯着他们兄妹俩。
“你们别得意!就算这些业火弹被你们挖出来又如何,将军手里还有不少,迟早也会把你们炸成碎片!”
沈菀一拳头挥过去,“草菅人命还说得这么嚣张,看来我方才下手还是轻了。”
姜弋看着被揍得眼冒金星的仇冥,再看看手里的盒子,无奈地轻叹一声。
忽然就很怀念以前那个柔柔弱弱的沈菀。
沈菀还是留了几分力道,没让仇冥彻底晕死过去。
她拽着绑着仇冥的绳子,拖着他往回走,姜弋在前面开路,杀了不少试图解救仇冥的宗家军。
宗钦尧闻声赶来,一见他们二人,二话不说拔刀就砍,只是他哪里是姜弋的对手,很快也被姜弋生擒了。
宗钦尧面容狰狞,威胁姜弋道:“姜弋,好歹你也是大阙的将军,你敢插手平沙内政,就不怕两国再起战乱吗?”
姜弋一脸冷酷,“若放任宗家谋反,平沙易主,才真的是两国的劫难。”
宗钦尧的侍卫还准备出手救他,沈菀握着刀架在他脖子上。
“我劝你们别轻举妄动,要不然,你们家少主的脑袋可就不保了。”
宗钦尧大吼:“别管我,去找我爹,让他杀了他么!”
他们对视一眼,犹豫片刻,没有跑,也没有投降,而是选择提着刀剑杀了过来。
他们足足有十几人,而姜弋和沈菀只有两个,若能拿下他们二人,绝对能立个头功。
至于宗钦尧,虽说他是宗炎的儿子,但是宗炎也说过了,若要成事,必有牺牲,哪怕是他的亲生儿女。
他们的举动着实是在姜弋他们的意外之外。
不过别说姜弋和沈菀了,就是宗钦尧都惊呆了。
但他也很快明白,这些人是宗炎养的死士,自然是听从宗炎的命令,只怕是他也和宗令容一样,被宗炎放弃了。
宗炎面如死灰,一时间竟不知该恨该怕,脸色忽白忽青。
姜弋要对付这么多人着实吃力,一不留神便挨了一刀,但也解决了伤他之人的性命。
他下手极快极狠,毕竟是在沙场上征战的将军,知晓若是心慈手软,倒在地上的就是自己。
姜弋这么能打,也让那群人稍有忌惮。
他们立马调转了方向,留几人拖住姜弋,其他人杀向沈菀。
沈菀的刀还架在宗钦尧的脖子上,立马威胁道:“你们想让你们家少主死吗?”
谁知他们不仅没停下,反而进攻的速度更快了。
沈菀和宗钦尧齐声低骂一句,她也不得不踹开宗钦尧,同他们交手。
沈菀的速度和力道都不如姜弋,但她频出奇招,而且招式杂乱犀利,让人摸不到章法。
几人见打不过,便迅速往后撤,同时朝着他们扔来了一颗小圆球。
“小心!”
在旁边将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的宗钦尧情不自禁地大喝一声,便猛地被人撞倒,摔入了池塘中。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一声爆炸响起,乱石断垣,草飞泥溅,刺鼻的硝烟味在四周弥漫,此处已经是一片狼藉,血肉模糊。
姜弋费力地从墙角处爬起来,头脑的晕眩感让他险些站不稳,身上到处都是泥石,脸上还有不少伤,看着狼狈至极。
他踉跄着冲到了方才沈菀所站的位置,死死盯着这一片凌乱的碎石,碎石上黏着不少带血的尸块,下面更是压了好几具尸体。
姜弋两眼猩红,双腿发软,几欲跪下来,双手颤抖着朝着碎石伸过去。
直到一道“哗啦啦”的水声响起,伴随着一阵低咳和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