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走了出去。</P>
红豆跟上。</P>
被时宴辞拦了一下,抓住她的手腕,让她跟在后头。</P>
两人有些惶恐的跟着大爷上楼,在心里脑补了无数个被大爷谋杀的场景。</P>
但是都不成立。</P>
大爷没有上顶楼,而是在五楼的一个房间门口停下。</P>
时宴辞有点怂了:</P>
“大爷,您女儿在这里面?”</P>
“你白痴啊!”</P>
红豆实在憋不住想吐槽他:</P>
“黄秋梅都去世二十年了,她要是在里头,不是干尸就是白骨一堆。”</P>
当然。</P>
房间里既不是干尸。</P>
也不是白骨。</P>
而是一屋子的划痕,和许多的贴纸。</P>
划痕都是用指甲划出来的。</P>
每一道划痕都触目惊心。</P>
无法想象划痕的主人当时的精神状态得有多崩溃。</P>
另外的贴纸上,全都用红色的钢笔写着对不起三个大字。</P>
唯独有一张被钉在床头的,是用铅笔画的素描。</P>
时宴辞走过去盯着看得久了些,有些神神叨叨的说,“红豆,这纸上画着的人有点像你。”</P>
这素描图就一个女孩子长大后的轮廓,哪儿像了?</P>
红豆反正是没看出来。</P>
屋里的铁床上还有一副生了锈的手铐,窗户都是被钉死了的。</P>
“大爷,您女儿她......她生前......”</P>
红豆有些不敢说。</P>
大爷抽了一口老旱烟,叹口气,“二十多年前,她才二十多岁,学的护理专业,去了妇产医院当护士,工资不高,日子过的平平淡淡的,直到有一天夜里,她突然回来,只带了一个行李袋,袋子里满满的全是钱,她说要带我和她妈去一个别人不知道的地方。”</P>
“但她妈放不下福利院里可怜的孩子们,就问她是不是犯什么事了?我们以为她跟镇上那个混混还在一起,这钱肯定是从别人那里抢来的,她却说这是她应得的酬劳。”</P>
“二十多年前,满满一袋子的钱啊,这给谁家做事能给这么多的酬劳?这八成是违法了,但我们逼问她,她却什么都不肯说。”</P>
“最开始她想走,她妈妈想着要安顿好孩子们,就那样拉锯着过了大半年,日子过的风平浪静,也没有警察找上门来,她也就慢慢淡了要离开这里的心思。”</P>
“加上福利院的孩子们都很喜欢她,她就踏踏实实的住下了,也没再往城里去。”</P>
大爷说这些时,脸上还挂着笑。</P>
“那几年我们一家三口过的很好,家人团聚,生活富足,院里都是孩子们的欢笑声,她还相了个亲,对方条件好,长得好,学历也高,双方家长见了面,定了日子。”</P>
“订婚前一晚,院门口传来了孩子的哭声,又一个刚生下来的孩子被遗弃了,我和梅梅她妈像以往一样把孩子抱了回来,孩子谁抱着都哭,唯独梅梅她未婚夫一抱,孩子就笑。”</P>
“那天夜里,梅梅和她未婚夫一直陪着孩子,半夜孩子哭的厉害,一看才知道是拉了屎尿,梅梅她妈就想着给孩子洗个澡。”</P>
大爷说到这儿,脸上已经多了几抹哀伤。</P>
红豆和时宴辞专心听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