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师这时候盘膝而坐,他平静的说道:“奴儿,你走吧,为父有自己的计较,这里不需要你来插手。”
瓦那奴儿矛盾到了极点。
摩罗大帝看向瓦那奴儿,说道:“对于你的父亲,本皇看你还是不够了解。他应该是这世界上最自私的人,因为本皇之前就跟他说过,只要他肯向本皇磕三个响头,并舔本皇的脚趾,如此本皇就可以放了他。但是,他不愿意。”他顿了顿,又说道:“然后,本皇又说,眼下这村庄接近三千多的老百姓都在本皇手上。只要你肯磕三个响头,并且舔本皇的脚趾,本皇就放了他们。但是,你这冷漠自私的父亲还是不肯。如此自私的一个人,又装什么大仁大义的圣人?”
瓦那奴儿看向了父亲。圣师一言不发,由此也可见摩罗大帝所说是半句不虚。事实上,摩罗大帝也是个不屑撒谎的人。
瓦那奴儿呆了一呆,她不解的看向父亲,道:“父亲,为什么?您是国师,难道您的膝盖比三千条性命都要重要吗?我相信摩罗大帝金口玉言,说过的就一定会算数。”
圣师脸色本来是平静的,他忽然冷厉的笑了起来,道:“那帮贱民生死,与我有什么干系?摩罗可以杀了我,也尽可以侮辱我,但是他诛不了我的心,也改变不了我的意志。他想要我低头,然后成就他的英明,绝不可能!”
瓦那奴儿惊呆了。
似乎这才是圣师真正的内心世界。
当一切的伪装,仁义被撕开之后,圣师的内心却是如此的冷漠无情。
瓦那奴儿是如此的惊讶,诧异。
但陈扬却并不怎么诧异,他知道,在修大道的人心目中,他们的心志是如此的坚定,坚定到了执拗的程度。他们认定的事情,没人能够改变。
摩罗大帝之所以要圣师下跪,那是因为他让圣师屈服,那么就是摩罗大帝的一个成就。这种成就能够形成一种奇妙的道场。
就像是国王带领手下打赢一场胜仗,他的威望就会提高。
汉武帝南征北战,威名赫赫!
汉武帝的父亲汉景帝却往往被人遗忘。
同是皇帝,区别却是如此之大。
“这样吧!”摩罗大帝又开口了,他说道:“陈扬,瓦那奴儿是你的朋友,我也很愿意尊重你的朋友。不过咱们在这里,瓦那奴儿是这条老狗的女儿。论亲疏,你不及这条老狗是不是?”
陈扬不明白摩罗大帝想要做什么,他也不好说什么。
摩罗大帝说道:“现在,只要这条老狗给我磕三个响头,我愿意放了瓦那奴儿和这条老狗,让他们安然离去。如果他不愿意,那就别怪我辣手无情,我要我这三十六名幽灵将瓦那奴儿轮流折磨。”
“怎么选择,不在于我,在于老狗你。”摩罗大帝看向了圣师,道:“之前你说那帮贱民生死与你无关。那现在,你最疼爱的女儿的生死应该与你有关了吧?你也知道我的性格,我这个人说话,向来言出必践,我若是说出的话,就一定会做到。我说你不下跪,就会杀了那三千贱民,我做到了。所以,你也该知道,我不会怜惜你的女儿。”
圣师看向摩罗大帝,他没有丝毫的犹豫,他说道:“你随意吧。”他顿了顿,说道:“佛陀成佛之前,受尽苦难,经历涅槃,不改初心,最后方成佛陀。即使是汉高祖刘邦,项羽要煮他父母,他也可以动也不动。未必刘邦能做到的事情,我不能?我说过,你可以折磨我,羞辱我,但你永远改变不了我向道的决心。”
“魔道!”陈扬跳了出来,他终于忍不住愤怒起来,说道:“如果这是你的道,那就是魔道。之前我虽恨你,但也还钦佩你的为人。但现在,我觉得我错的很离谱,你根本就不配做人。”
圣师闭上了眼睛,他对外界的一切仿佛都不再关心。
摩罗大帝的脸色也寒了下去。
陈扬吓了一跳,他忙挡在了瓦那奴儿的面前。
瓦那奴儿这一刻已经心灰如死,她对父亲感到了极度的寒心。
曾经她以为,这世上,父亲是最爱她,最在乎她的。现在她才知道,不过是个笑话和通话。
而如今,梦醒了。
残酷,太残酷了。
陈扬向摩罗大帝道:“鬼煞,不要伤害她。她也是个可怜的人。”
摩罗大帝看向陈扬,他淡冷的说道:“她的父亲都不在乎她的生死,你这又算什么?你真当你是救世主,大圣人?”
陈扬说道:“若我有一口气在,只要我还能动,我都不允许别人伤害你。同样,我也不允许你伤害她。”
“她在你的心里能和我比?”摩罗大帝的眼神复杂起来,问道。
陈扬微微一呆,他说道:“鬼煞,你已经不是鬼煞了。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对于瓦那奴儿,是出于我个人的道义。对于救当初的鬼煞,是因为我和你之间的亲情。我如果是个凉薄的小人,我不会为你做这些东西,我当初也不会救叶子。正因为我是这样的人,所以才有我们现在的一切。你明白吗?”
摩罗大帝复杂的看了陈扬一眼,他随后说道:“我想我明白了。罢了,这老狗我也放弃了。大概是没人能够改变他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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